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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手笔
“你在那里挤眉弄眼地做什么？”
汪淮看着申春一个劲儿朝他龇牙咧嘴，好一通忙活，实在抵不住他的骚扰，放下手中书卷，皱着眉问道。
申春这两日行为诡异，让他看着都累得慌。
“督公，那锦府小姐……”
申春抬眼看向汪淮，果然在提到葵姑娘的时候，自家督公眼神瞬时凌厉起来，他略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唾沫，道：“那个，锦府小姐这几日时常去找诚阳王嫡子谢堔。”
后面几个字申春快速地含糊而出，说完才小心翼翼地看向汪淮。
汪淮眼皮微阖，淡声道了句：“知道了。”
申春见自家主子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想了想还是退了下去。
主子心思莫测，他今日多嘴已经有些大胆了。只是他们东广同锦府的帐篷实在太近，便是他不想留意那葵姑娘，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申春挠挠头，心中腹诽，主子看着倒像是没什么反应，可是……
算了，他一个小太监，着实也搞不懂这些事情。
汪淮听了申春的禀报，虽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那握着书卷的手，好半晌都没有翻页。
“你去查查诚阳王府嫡子，当年在灵翰堂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那灵翰堂究竟被谁人所端。”
连生点头，他也想查查，诚阳王人虽不聪明也没什么野心，但他身份特殊，在朝中颇有地位。诚阳王作为圣上唯一胞弟，手里很有些要命的东西。
如此一来，谢望舒同谢瑞究竟谁能坐上世子之位，对他们东厂来说，也算至关重要。
汪淮放下手中书卷，轻轻捏了捏眉心。
谢望舒此人不行，先不说诚阳王府情势恶劣，不适合小姑娘那样纯善的性子，便说是谢望舒此人背景复杂，消失十几年，此时贸然回京，若说他无所图谋，谁人会信？
可不论他图些什么，都不应该把小姑娘卷进去，如此心怀不轨之人，怎堪称良配？
这人，还不如高澹呢。
汪淮眉头紧锁，小姑娘识人不清，若是她一意孤行，他该如何阻止？
夏小蕊提着食盒，同锦葵道：“阿葵，你说谢大哥爱吃卤煮鹌鹑、鸡菌汤，同这麻酱烧饼么？”
锦葵望着夏小蕊略有不安的样子，浅浅笑开，想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当年谢大哥在我家借住的时候，没见他挑过什么吃食，俱是石头喜欢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不过你的厨艺这般好，他会喜欢的。”
夏小蕊圆乎乎的小脸嫩红嫩红的，点了点头道：“这也是。”
看着夏小蕊欢欣的样子，锦葵心中微有些涩意。她想起了同汪淮在辽东时候相处的场景。
汪淮看上去随和有礼，可其实挑剔得很，他不喜欢甜腻吃食，但又很喜欢甜豆浆。他喜欢吃是绉纱鱼腐，却又不喜欢吃蒸鱼，因为嫌弃剔刺太麻烦。
他喜欢浅酌，可他又不喜欢度数太烈的烈酒，他……
眼中微暗，锦葵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同夏小蕊走向诚阳王府的别宫处。
申春站在东厂帐篷门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因他家督公脸色黑沉地站在一旁，望着葵姑娘越走越远。
“那两个女人又来了。”
逃河站在窗边，看到行宫外站着的人，冲着谢望舒道。
谢望舒正在涂药的手一顿，对逃河道：“你同我来京中，便要守京中的规矩，不能同以前在灵翰堂那般任性妄为了。”
那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少年点点头，口中嘟囔一句知道了，便出了门。
收拾起桌上的药瓶，谢望舒挽下袖子，当年他被抚老重伤，休养多年才恢复到七七八八的样子。如今还要日日涂药，以续接筋脉。
“谢大哥，今日我同阿葵给你做了些吃食，你收下吧。”
夏小蕊睁着大大的猫儿眼，娇娇嫩嫩地把食盒递给谢望舒。
逃河心中高兴，这女人长得不聪明，但手艺还是不错的。不等谢望舒出声，逃河便上前一步，接过了这几日时常会见到的食盒。
“多谢。”
锦葵在后头冲着谢望舒眨眨眼，示意那东西可不是自己做的，都是夏小蕊为他做的。谢望舒看一眼锦葵，又看了一眼夏小蕊，沉默片刻还是同夏小蕊道了谢。
“不用客气，你喜欢吃什么，便同我说就好，我阿爹从前是光禄寺署正，他什么都会做，你只管说，我……”
夏小蕊发现有人在后头拽了拽自己的袖子，她疑惑回头，看见锦葵轻轻同她摇摇头，夏小蕊心中不解，但还是乖乖地把口中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锦葵不想让夏小蕊同自己那般，在不确定那人感情的时候，便做这样多。他日若是谢望舒同汪淮一样，并不钟意小蕊，那小蕊想起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会让她痛不欲生。
她会被那种自作多情的羞愧，折磨上许久。
就……同她现在一样。
可她也不会拦着夏小蕊喜欢谢望舒，她喜欢汪淮，便是得知汪淮心有所属，也不曾后悔过。小蕊应当也是这般，若是谢望舒不喜欢小蕊，那他就不是小蕊的良配。
锦葵想到这，拉着夏小蕊，同谢望舒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阿葵，为什么拉着我走啊，我还有话没有同谢大哥说完呢。”
夏小蕊不解地望着锦葵，锦葵不好意思同她说自己心中想法，便随意搪塞了几句，又好奇地问道：“你要同谢大哥说什么啊。”
“我听人家说他在诚阳王府日子过得不好，诚阳王同那庶子日日苛待他，我想着我阿兄那么有钱，我便给他拿些银票好了。我还没有同他说，我在那食盒下面放了三万两银票，我……”
夏小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莫名地看着锦葵：“阿葵，你怎么啦。”
锦葵收起脸上惊愕的表情，道了句：“夏公子会打死你的。”
“不会的，他最疼我了。”
夏小蕊拉着锦葵的手，欢欢喜喜地往回走。
打开食盒的谢望舒同逃河，看着最底层塞了满满一层的银票，沉默了许久。
“这一盒子银票，得杀多少人？”
逃河长到这般大，还没见过如此多的钱呢。
谢望舒看着那一盒子银票，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想不到那小胖子，有这般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