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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偿还
汪淮闻言丢下梁曼曼，快速回了屋中。
扶宁看着梁父他们，急忙抱起梁曼曼想走，正想上前阻拦，却被申春拦了下来。
“让他们走，夫人要紧。”
村中人大多淳朴胆小，若是真在村里大开杀戒，只怕日后夫人一家无法在村中立足。
明白了申春的意思，扶宁转头，跟着对方一起去了屋外。
听着自家少爷略带嘶哑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庆幸。
锦葵醒了，只是头脑还不甚清楚。
她脑中一片混乱，且刚睁开眼便觉得一阵晕眩。眼前出现两个人影，锦葵还没等看清是谁，便又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呼叫声，那声音她听着说不出的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对方是谁。
她只是觉得这个声音让她听着很有安全感。
在汪淮的轻声细语中，锦葵又晕了过去。
“阿尧，阿葵她怎么了？她可是醒了？”
林绾娘语带哽咽的问汪淮，却不敢上前，她心里怕阿葵是回光返照，怕阿葵就这样闭上眼之后，再也醒不过来。
“阿娘放心，她无事。”
汪淮收回搭在小姑娘脉搏上的手，皱着眉轻声回答。
只是他医术并不在治病救人上，这脉象摸得自然也就不准了些。
“我去找柳老，让柳老过来看看阿葵。”
林绾娘说完，蹬蹬跑了出去。
把小姑娘的手放回被子中，汪淮又为她掖好被角，这几日心中吊着的大石，才算是落了地。
轻轻为小姑娘把额上碎发拢在耳后，汪淮目光满是柔情。
“快些醒来，莫要再吓我了。”
他这一辈子，经历过太多事情，可他从未有过这般害怕的时候。便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临死前，他都没有这般惧怕过。
毕竟那时候汪淮知道小姑娘就在他身边，他每日一睁眼就能看见对方。只要她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那前路如何，要去向何方他都无所畏惧。
“阿葵……”
耳边不住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锦葵听着那声音只觉得万分熟悉，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这人是谁。
她只觉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脑中闪过的，是一幅幅画面。
对方捏着饴糖送入她口中。
她来了月事，对方帮她洗了脏污的裙子。
跟石头上山的时候，对方跟在她身后，她累了，那人就把自己背到背上……
是了，这个人是她的未婚夫，她二人要成亲的，可在成亲前一天她同梁曼曼发生了争执，之后的事情，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是……
她同梁曼曼争执那日，怎么会看见石头？石头不是死了吗？
石头活的好好的，她为什么说石头死了？
可是她记得，石头死了，被锦雅丹和孙坚白害死了。
锦葵头上满是薄汗，剧烈的头痛让她忍不住痉挛。她挣扎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这种痛感。只是脑中纷纷扬扬，全部都是些她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阿葵，阿葵别怕，柳大夫马上就过来了，你再忍忍，再忍忍。”
她被人抱在怀中，这人的怀抱让她心生安稳，心中的恐惧和焦躁一点点被这人温柔的举动抚平。锦葵眼中流出眼泪，她想起来了。
这人是阿尧，是她的卓哥哥。
是了，她同他写下婚书，同他拜过天地，敬过父母兄长，他……
锦葵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喃喃开口：“汪淮。”
他是汪淮，是那个一直把她放在心尖呵护的人。是那个待她万分好，让她一生都不曾受过委屈，护她在羽翼下的人。
“你想起来了？”
汪淮眼中带笑，这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兴奋，让他整个人忍不住颤抖。
先前他虽然常陪伴在小姑娘身边，可偶尔时候，汪淮仍然会想念那个跟他经历过风雨，依旧生死相随的小姑娘。
锦葵虚弱的点点头，抓着汪淮的手越收越紧。
好一会儿，她才哽咽开口：“石头，石头他是不是……”
想到之前两辈子，石头都因她而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锦葵咬着唇，不敢再问下去。
清楚她害怕什，汪淮揽着锦葵，轻声安慰：“石头在隔壁，申春同扶宁正陪着他，娘亲去村中喊柳大夫了，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我娘……”
汪淮紧紧抱着锦葵，点头道：“是的，石头，你娘亲都在，你在意的所有人，都在。”
都在，石头和娘亲都在。
即便锦葵自认已然经历过各种风雨，可听见汪淮这句话，她仍旧忍不住心间一震。
“柳大夫，您帮我看看，看看阿葵如何了？”
林绾娘风风火火的拉着柳述进了屋，却见自家闺女正被汪淮抱在怀里。
还不等她说什么，锦葵便先是红了眼睛。
她的阿娘，真好，她又看见自己的阿娘了。
哭着揽住林绾娘的腰，锦葵止不住崩溃大哭。
“阿娘，我好想你跟石头。”
林绾娘看着她这模样，也跟着哭了起来，只是边哭边大声喊着石头，待石头憨乎乎的走进屋子，锦葵才真的相信，这辈子，她终于有机会偿还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