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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搬走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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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2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幽暗的诏狱内,琵琶厅审讯的声音早已停歇,皎兔将陈迹关进冯先生隔壁的囚室,也急匆匆的“破案”去了。
    冯先生站在铁栏边,隔着墙笑道:“狡兔故意引玄蛇和宝猴来给你当敌人,她担心你们之间结不了仇,方才还为你扇了玄蛇麾下海东青。虽说是要提审你,可等那海东青见你身上没有刑讯的伤,自会明白一切,说不定会将你
    当做皎兔的线人……………小心些,她比云羊有脑子。”
    陈迹背靠铁栏道:“可惜皎兔和云羊不是冯先生,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事,想不了那么远。大家都破不了案的时候,她欢天喜地的去破案邀功,自会被玄蛇、宝猴惦记。”
    冯先生饶有兴致道:“想当执棋的人?”
    陈迹认真回答道:“在学。”
    冯先生问道:“既然费劲进来了,说说吧,想问我什么?”
    陈迹靠坐在冯先生隔壁囚室的墙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冯先生索性也缓缓坐下。
    两人一墙之隔,宛如背靠背似的坐着,周遭空空如也。
    陈迹凝声问道:“白龙的面具下,到底有几个人?”
    冯先生听到陈迹的问题,嘴角微微勾起笑意:“一上来便要问我最紧要的秘辛,难道不铺垫一下吗?”
    陈迹又认真重复着自己的问题:“白龙的面具下,到底有几个人?”
    冯先生玩笑似的掰着手指算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
    陈迹错愕,这么多?
    冯先生似乎隔着墙看到了陈迹的表情,他哈哈一笑:“其实没那么复杂。嘉宁九年,生肖里第一次有了白龙这个称呼,那是第一位白龙。只是这位白龙后来有了更重要的事,所以我接过面具,成了第二位。如今我也要离开,
    就有了第三位。我们并未同时存在过,各自有各自的时代,各自有各自的使命。”
    陈迹急速思忖着冯先生所说的话。
    第一位白龙还活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必须摘下面具,去做其他事。
    会是什么原因呢?
    远走他乡?亦或是有了更高的身份地位?又或者是修行门径出了问题?
    从嘉宁九年开始,面具在,白龙就在。其他生肖来来去去,夜羊死了有云羊接替,狡兔死了有皎兔接替,唯有白龙这个称呼不会再变。
    陈迹疑惑道:“现在的白龙是谁?”
    冯先生饶有兴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迹凝重道:“我先前与‘白龙’做交易,我帮白龙做事,白龙帮我救人。如今换了人,这个承诺是否有效?”
    冯先生哦了一声:“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不必担心,承诺依旧有效,而且他可比我更讲信用。这位新白龙啊,行事倒比我端正些,送你一句忠告吧,若从今往后这司礼监你只能信任一人,一定是他。”
    陈迹瞳孔微缩。
    新的白龙是谁,竟能成为自己在密谍司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冯先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冯先生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道:“再给你两个问题的机会,也算是临别的赠礼。机会难得,心里已经有答案的,便不要再问了。”
    长长的诏狱甬道里,陈迹抬头看着囚室顶端,咽回了嘴边的问题。
    他长久的思考着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冯先生倒也不催促,鼻音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膝盖。
    陈迹斟酌许久,终于问道:“我师父去北方做什么,有没有危险?”
    冯先生好奇道:“这么难得的机会,不问问与自己有关的吗?你师父都已经去景朝了,此生都未必再有见面的机会,关心他做什么?”
    陈迹再次重复道:“我师父去北方做什么,有没有危险?”
    冯先生感慨:“你师父啊......去帮你杀人了。”
    陈迹一怔:“杀人?杀谁?”
    冯先生解释道:“你师父的事,不是我能随便过问的。他临行前只随口说起,你修行门径里有一座自己难以翻越的大山,他做你师父也没尽过什么心,心中有愧,于是便去想办法帮你把那座山搬走。”
    陈迹惊坐而起。
    修行门径里的一座大山?
    如今,全天下只有姚老头一人知道他修的是剑种门径,便连冯先生也不知道姚老头要去杀的人是谁。
    剑种门径里只有三人,其一是陈迹,其二是景朝军情司苦寻多年未果之人,其三陆阳却是天下所有行官心里最巍峨的那座大山。
    陈迹声音干涩道:“我师父有没有把握?”
    冯先生懒洋洋道:“没把握。但只要能重伤对方,为你拖他三年,也算是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那个刻薄的小老头,嘴上总说大家不必有师徒情谊,但心里最热的还是他。
    冯先生见陈迹沉默,催促道:“好了,问最后一个问题。”
    陈迹思忖片刻后一口气问道:“冯先生此次必然不会真被斩首示众,所以你假死脱身之后要做什么?”
    冯先生讥笑道:“你老惦记别人做什么,怎么都不问自己的事,难道心里都有答案了?”
    陈迹沉默不语。
    冯先生低头从地上捡起一根稻草,一缕缕的撕开:“我考上进士那年,殿试时写了一篇《平北十二策》。策中所言,六策安内,六策攘外,乃我十余年心血所成。然而殿试上,却比不过你陈家二房嫡长子的一篇歌功颂德文
    章。那会儿我便知晓,学儒家经义没什么鸟用。”
    冯先生笑了笑:“至于我想做什么,其实早就告诉你了啊......”
    陈迹回忆着冯先生说过的话。
    在固原,冯先生曾指着远方的一抹曙光说,五年后,景朝南下之时,我自披甲,向北而行,饮马北海。
    此时,冯先生也有疑惑:“不对,你并不是专程来找我问事情的......你只是找了借口想进这诏狱?这诏狱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你?
    陈迹笃定,冯先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山君门径,所以对方也不知道这诏狱墙壁上的一盏盏八卦灯锁住了什么。
    这是只有山君才知道的秘密。
    未等他说话,漫长甬道里传来脚步声。
    两名狱卒来到冯先生囚室前,平静道:“罪囚冯文正,内廷朱批已至,即刻明正典刑。”
    陈迹愕然转头,不是斩监候吗?
    斩监候通常都要羁押到秋后问斩,若有立功者,亦或有圣心眷顾者熬到陛下寿辰大赦天下,根本死不了。
    为何如此突然?
    冯先生以手撑地,缓缓站起身子伸出双手,任由两名狱卒给自己戴上镣铐,往诏狱最深处走去。
    他被押解经过陈迹囚室时,笑着说道:“小子,出将入相,后会有期。”
    陈迹起身,默默注视着对方远去的背影。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皎兔破了案,密谍司却没有立刻放走羽林军。密谍司等着这些羽林军的父母一个个交上投名状,交了才能离开。
    齐斟酌与李玄是最先离开的,而后是父亲任金陵通判的周崇、祖父任大理寺丞的多豹。
    羽林军将士一个个被带走,最后只余下出身寒门的二十多人,还有陈迹。
    陈家像是聋了哑了一样,将他忘在了诏狱里。
    陈迹坐在昏暗的囚室里,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一天?
    亦或是两天?诏狱没有阳光,也听不见鸡鸣与打更人的铜锣声,时间成了一种虚无。
    陈迹抬头看着头顶石壁,正有一只小小的蜘蛛拉扯着一根白色,结成完整的蛛网等待猎物。
    不知何时,那名被皎兔扇了一耳光的海东青站在铁栏外,肿着半张脸,静静的审视着囚室里的陈迹:“那些稍微有些家世背景的都被捞出去了,独留你这么一个有陈家背景的留在诏狱里,稀奇。
    陈迹目光从蜘蛛身上挪开,缓缓看向铁栏外的海东青:“这位大人事务繁忙,想来不是专程来戏谑我的。”
    海东青漫不经心道:“宁心不是说提审你吗,怎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宁心?
    陈迹恍然明白,宁心是皎兔的本名。
    他好奇道:“云羊....……”
    海东青声音微沉:“他都不是生肖了,哪来的什么云羊?”
    陈迹不动声色道:“那他叫什么?”
    海东青疑惑道:“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你与皎兔、云羊到底什么关系?你是他们下级的线人么?”
    陈迹没有回答。
    他与皎兔、云羊如今确实是上下级关系,却和对方想得不太一样。
    铁栏外的海东青见他不说话,思忖片刻说道:“宁心此次破案,是你在从旁协助吧?你取走了会同馆的账簿,帮她找到了高丽世子藏毒的墨锭?”
    陈迹依旧没有回答。
    海东青意味深长道:“宁心和紫襟从你这捞了功劳,也不惦记着把你捞出去,当真天性凉薄。他们麾下的密谍,至今连个升海东青的都没有,这两人只顾着给自己抢功劳,半点也不愿给自己人分润,你跟着他们何时能出头?
    如今我随玄蛇大人,钱也有、权也有,便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也值得些。”
    陈迹诚恳道:“玄蛇大人确实远胜那两人。”
    海东青满意的笑了笑:“既如此,你是否愿意追随玄蛇大人?等他升了上三位生肖,自然要培养自己的班底,若你足够得力,这司礼监自然有你一席之地,何必跟着宁心和紫襟当个小小的线人?”
    陈迹思索片刻:“实不相瞒,我也不是皎兔和云羊的线人,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海东青狐疑:“收钱办事?他们给多少?”
    陈迹认真道:“五百两银子,玄蛇大人若有需要,也可以花银子找我办事,在下一定为玄蛇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海东青冷笑一声:“不想随玄蛇大人做事可以直说,倒也不用编出如此蹩脚的幌子。来人,将他押进琵琶厅,我自有办法让他说实话。”
    囚室门打开,两名密谍架着陈迹的胳膊,将他强行拖出铁栏。
    然而就在此时,长长的甬道入口处又传来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海东青心里一沉,转头竟看到金猪正神色匆匆的赶来。
    只见金猪穿过一间间囚室来到几人面前,他不动声色问道:“这是做什么呢?”
    海东青赶忙抱拳回答:“回金猪大人,此人身上有猫腻却拒不交代,卑职正要带他去琵琶厅审一审。”
    啪。
    金猪一耳光扇在海东青另一面上:“审个锤子,将他松开,我要带他走。”
    海东青被扇得眼冒金星,嘴角裂出血来:“金猪大人这是何意?没内相手谕……………”
    金猪冷笑:“当我是傻子?老子在诏狱里审过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高丽使臣案已结,你用什么罪名羁押他?松手!”
    海东青差点将后槽牙咬碎,却又只能忍气吞声对麾下密谍交代道:“放人!”
    金猪笑眯眯的看向海东青:“怎么,心里有气?”
    海东青抱拳道:“不敢。”
    金猪哈哈一笑:“不敢就好。黄云波,我知道你想争羊的位置,所以立功心切。但你道行不够,连玄蛇都不看好你,转头捧了高益......再好好打磨几年吧,勉强当了生肖搞不好有性命之忧。”
    黄云波低头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是。”
    金猪拉着陈迹便走,陈迹思忖两息补了一句:“金猪大人寻我何事,要先付银子才是。”
    金猪微微一怔,而后顺着陈迹的话茬演起戏来:“放心,银子少不了你的。”
    待离远些,陈迹好奇道:“高益是谁?”
    金猪乐呵呵道:“玄蛇麾下的另一个海东青。”
    陈迹试探道:“他有争夺生肖的希望?”
    金猪讥笑:“没有,我也只是随手挑拨一下玄蛇麾下这两个海东青而已,闲着也是闲着。日子久了你就会明白,咱密谍司的同僚之间,永远没有真正的朋友......不对,你、我、天马就是真正的朋友!”
    陈迹笑了笑:“咱们不是约定好,往后在密谍司要水火不容吗,怎么改了计划?”
    金猪叹息一声:“今时不同往日。玄蛇此人心思最为歹毒,如今玩命似的想当上三位生肖,为立功杀红了眼,你若没人撑腰,搞不好会出什么岔子......玄蛇平日里挺聪明的,老老实实躲在白龙后面做事,如今看到上三位空
    悬,也急躁了。”
    陈迹随口问道:“金猪大人不眼红?你也有机会的。”
    金猪哂笑道:“你知道为什么上三位是三位,而不是两位,一位?咱们那位内相大人要的是密谍司内三足鼎立,彼此平衡。我与天马的关系世人皆知,好到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我若去争上三位就是找死。”
    陈迹笑着说道:“原来如此。”
    金猪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他大大咧咧说道:“你先不要考虑这些事,踏踏实实修行比啥都强。既然进了羽林军,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修行嘛,那地方最适合韬光养晦。”
    陈迹嗯了一声。
    金猪有些疑惑:“奇怪了,你不是白龙的人吗,怎么不见他来捞你?还有,你陈家都是一群畜生吗,自家人也不救?我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实在等不得他们了,只好自己来救。”
    陈迹经过一间囚室时驻足,他看着里面委顿在床板上的羽林军,转头对金猪说道:“大人,余下的羽林军也交给我一并带走吧。
    囚室里的羽林军豁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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