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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语桑觉得很痛快。
练习生时，酒吧时，radian出道之前，甚至是出道舞台，他表演过无数次。但没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感觉痛快。
台下的并不是他的粉丝，几分钟之前，他们甚至不知道他，对着radian这个名字窃窃私语。
但是现在，他们全为他欢呼。
他们振臂高呼，他们摇晃着旗帜，他们高喊radian，——田语桑终于想起来他许多年的愤懑。
原来，他怀念的、迷恋的、念念不忘的、是这种感觉。
我可以为舞台而死。他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他又想，好可惜，耳朵看不到。
他知道这个时候想起陈佳音很不敬业，但陈佳音就像水一样，无声无息填满他整个脑海。
庄耀今和南宫植合作完最后一小段，三人并排站好冲观众鞠躬。
田语桑抽空看自己同伴，看到的是同样激动的两张脸。
鬼使神差的，他重新把话筒放回嘴边，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显然，他的队友也有同样的想法，两脸期盼地看着他。
说点什么呢。
说自己的心酸，萌萌的孤注一掷，还是直男的纠结。
说老周的执著，还是小周的支持。
或者是耳朵。毕竟包养了整个2n。
想说的话太多，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看着台下乌压压的观众，观众们也等着他。
他看见一双双好奇而期待的眼睛，那些复杂而纠结的思绪便有了出口。
“radian。”他说。
“radian！”他喊。
他好半天憋出这两个词，庄耀今和南宫植齐齐冲队长竖中指，然后和他一起喊，“radian！”
观众们没见过这么朋克的男子偶像团体，齐齐竖起中指，和他们一起高呼：“radian！”
田语桑一愣，笑着说：“本来，我们的表演该结束了——”
观众一听，啥玩意，没唱痛快了就想走，于是齐声高呼‘安可’。
田语桑把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小蓝毛今天把他捯饬的格外好看，像个暴虐又很会勾引人的君王。何况这君王不但手指修长，还有副烟酒嗓。观众们被这好风景镇住，真的安静下来。
“……不好意思啊，我们radian目前就三首歌，都唱完了。”虽然说着不好意思，但田语桑的语气向来是慵懒和漫不经心的，众人只听出了无所谓，还有一点点隐藏的色气。
几个性子比较着急的观众怕他跑了，忙又喊‘安可’。
人群隐隐又开始躁动起来。
田语桑站在台上，低垂着眉眼冲那个方向看。奇迹一般的，人群再一次安静下来。
“所以，我们准备了两首练习时的歌。”田语桑强调，“真的只有两首了。其实你们硬要我们唱也是能唱的，但是版权费可能需要大家众筹一下了。”
这时前奏响了，众人一听就明白了，n.a的歌。他们老东家是娱乐圈有名的葛朗台。台下不知谁喊：“支付宝还是微信！”
田语桑给逗乐了，顺手脱下下时透的短袖t恤。
他白色的身体汗涔涔的，阳光一照，那些漂亮的、充满韧性的线条闪闪发光。
本能的，庄耀今和南宫植也跟着脱。才撩起衣角，看见自己的小肚皮，两人又沉默地把衣服掖好。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队长呢，让他艳压吧。
两人正安慰彼此，突然听见台下一声暴呵：“老大，我要给你生猴子！”
这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说话的人就很有问题了。
这里需要介绍一下，radian的前一组和之后一组的嘉宾都是重金属乐队，男性歌迷全是些光头金项链的花臂大哥。
没错，冲田语桑喊话的是个大老爷们。
田语桑眉头一皱，无数粗狂的嗓子开始喊：
“老大，我不痴心妄想，我只想你骂我，然后我们#￥#￥——”
“老大，你可以打我吗@#%￥%——”
那些不堪入目的话，就自动变成乱码了。
庄耀今和南宫植看热闹不嫌事大，已经开始指挥，把众人分成三个声部，把睡他们队长这事变成一首和谐的赞歌。
妈的狗男人！田语桑绝望。
陈佳音眼神不错，老远看见台上裸着上身的田语桑。哇哦，陈佳音捂脸，糖糖好像一颗巨大的钻石哦。
她疾步过来，见身边的人都是笑的，忍不住又往台上看。
糖糖他们没处错啊。
陈佳音收回视线，认真观察气身边的脸。
他们脸上是很善意的笑。她终于放下心，问管家：帮我问一下，他们笑什么。
客房管家问了一圈，一言难尽的给比划：他们想嫁给台上那个没明星，挨他的揍。
？？？陈佳音茫然看着他，很怀疑自己听错了。
管家又比划一遍，表示自己没说错。
这是一群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陈佳音好奇朝四周看看，算了不管了，还是看糖糖吧。
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台上，因此没发现，周围的人也好奇的看她。
“他们，结印呢？”有个女孩问她男友。
“我猜是比手语。”男友说：“聋子也能听歌么。”
客房管家听见了，温声说：“她是聋人，她也可以听歌。”
两人被帅哥教训了，并不生气。男孩挤眉弄眼，“哎哥们，你女朋友身材好辣。”
管家眉头微蹙，却没反驳什么。
女孩则有些感动，“小哥哥，你特意为你女朋友学手语吗？”
管家只当没听见，转过身，轻轻碰了碰陈佳音的肩膀，问：想知道歌词吗？
那女孩看见了，偷偷举起手机，对自己男友说：“肯定是一对啦。真甜蜜，你都没有热议为我学手语。”
男友用力亲她嘴巴，“如果你需要，我一定会去学。”
台上已经是第二首歌了。这是radian的声乐训练曲，没编舞，所以三人放飞自我，在台上随便跳了。
那种原始的，很纯粹享受音乐的气氛真的辐射了所有，台下不少观众跟他们一起跳了起来。
管家小哥虽然有小小的虚荣心，但也记得本职工作，他护着陈佳音，问：要帮你翻译歌词吗。
当然不用。陈佳音听田语桑唱过无数次。
她摇摇头，重新看着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