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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向暖猛地从床上弹起后来，任凭苏向暖如何回忆也记不得当时为什么伤害苏墨。
“她当初也是这样。”苏向暖拉着苏墨的手，把记忆里关于生母的零星印象说给他听。“先平白无故打我，跟中邪一样，任凭我怎么求饶都不停下。等打累了，她就抱着我哭。”
苏向暖担忧的抿了下唇，“……精神病，是会遗传的。”
苏墨小朋友打小被家人娇惯长大，很有些天老大我老二的气魄。他手一扬，做出决定：“你和那个女人一点关系没有！我跟你说，你就是阴阳眼。书上都写了，小孩儿八字轻，很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等长大就看不见啦。”
“要相信科学啊苏小墨。”苏向暖摸摸苏墨的脑袋，“爸说了她是精神病。我又不是没征兆，我很怕——”
苏向暖这个‘爸’喊的含混，远不如叫段莞‘妈妈’时亲热痛快。
“你才不是神经病！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听他的。”
苏居安把苏向暖儿时的反常行为粗暴的归结为精神病基因作祟。苏墨嘟起嘴，“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你看，你帮我加深生命线以后，我身体好了很多，都能跑步呢。”
苏向暖目光温柔，“你打算把吃药和复建的功劳都算在我身上？”
“……我不管，反正你不是神经病！你就是阴阳眼，我是你弟弟，我肯定也是。”
“好的知道了。你的中二病是治不好了。”
苏墨不干了，开始据理力争。苏向暖在他的嘟囔中渐渐有了睡意。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的神志也恍惚起来。苏向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拼命集中精神，意识却不受控制，独自飘得老远。
再次清明时，她已站在一条巷子里。巷子很窄，是个死胡同。不远处有盏路灯，光线很暗。她不安地朝四周看，79大厦顶端灯火通明，像漂在空中的许愿灯。
前方是两个暗绿色垃圾桶，借着微弱的光，苏向暖很容易看见边上突兀的阴影。她迟疑着往前几步，空气中的铁锈味呛得她无法呼吸。
是血的腥气。
垃圾桶边横躺了个男人，喉间一道长口，血汩汩地朝外冒，染透了大半个身体。他一只眼瞪的老大，眼球上满是赤红的血丝，另一边的眼眶却是空的，眼球不知去向。
苏向暖对死人没什么感觉，她不害怕，当然也不高兴。她只觉得这人格外的惨。借着微弱的光线，她朝他胸膛看去。
果然，心脏又不见了。
这算强买强卖吗，我都决定不管这事了。苏向暖叹气，等到明天放学，如果还没发现你，我再带警察来找你。您安息吧。
她转身要走，细密的雨丝突然落下，在脸上又凉又痒。她抬手要擦，就在这时，左脚突然传来一丝异样。
她的脚踝又凉又冷，似乎有什么东西贴在皮肤上。
苏向暖最开始并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雨水落在脚上。这地方太偏僻，不会有人路过。巷子里只她一个活人。至于地上那个死人，死人是没法害人的。
那股冰凉的感觉更明显了。苏向暖呼吸一滞，有人攥住她的脚踝。
她艰难的转过头，往地上看去。
是那个死了的人！
那人正紧紧攥着她的脚踝。
那人面无表情，只剩一颗眼球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里面的怨毒满的要溢出来了。苏向暖的尖叫梗在喉咙里，卡得她差点背过气。
她拼命挣扎，死人的手却像毒蛇的尖牙，死嵌住她不放。
苏向暖的胃开始痉挛，她想吐。
这时，毫无征兆的，灰蒙蒙的天空里炸开一声巨响。
来，把苏墨吓了一跳。他捂着胸口，吐着舌头往床上倒，“我吓死啦。”
苏向暖环顾四周，她依旧在苏墨的房间，一切和之前一样。她摸摸苏墨的头，“我也吓死了。”
“做噩梦了？”苏墨摸摸她的头发，“呼撸呼撸毛，吓不着。”
远处又一声巨响传来。不待给人反应时机，无数‘噼里啪啦’的声音继续响起。是放鞭炮的声音。
苏墨看看台历，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三月初三。”
苏向暖讷讷的重复，“三月初三，怎么了？”
“我阴历生日呀。也是玄武大神的生日。”
苏墨翻开那本《六初诡事》，头一页就是玄武大神的生平。
祭祀玄武是六初岛很要的节日。
老人们从祖辈那知道六初岛和玄武大神的关系，又告诉自己的小辈。故事一代一代流传下来，那些细枝末节再没人佐证，反正所有人认定这天是玄武大神的生日，庆祝和祭祀一年都没落下。
苏向暖依旧一副惊魂未定模样，苏墨从这份紧张里发现端倪。他试探道：“该不是，又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