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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难道哭不成？”
他给墨子文添茶倒水。
墨子文语塞。五哥这么说也没毛病，肯定哭是没有用的，反正事已至此，无论哭还是笑都无法改变，不如笑着应对。
“还有，谁说你没用了？你帮我照顾云晚已是大功一件。”
说起这个，墨子文又气了。
“五哥你别提了！云晚快被四哥抢走了！不对，是已经抢走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四哥常常去找云晚，就在七天前，我想带云晚来太傅府，还被四哥阻拦。四哥简直霸道得不像话！”
说起那天的事，墨子文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能给自己猛灌一口茶，消消心头的火气。
墨子翊再给他把茶杯里的水添满。
“云晚还是来了。”
对于楚云晚和墨子琰走得近，墨子翊是介意的，他有心理准备，可同样他也对自己有信心。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他还谈什么喜欢云晚？
只一点，云晚违背墨子琰的意愿依然来了太傅府便说明，云晚还是儿时的那个云晚，有自己的想法，认定对的事就会去做。
说着话，墨子文一个侧头，无意瞥见远处有抹人影出现，是穿着太监服的云晚！
“云晚来了。”
墨子翊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我先走了。”
他赶紧起身急匆匆离开。
楚云晚远远地望见凉亭里有位穿素衣的男子背对她走掉，一个拐弯消失在视线里。
看不到那人的样貌，只凭俊朗挺拔的身形不难判断出，此人应该生得不错，玉树临风的。
楚云晚走上亭子，来到先前墨子翊坐的位置，看着面前桌上的一盏雾气袅袅的清茶，托着腮帮子问道：“太傅府除了文大人和文衿，我好像没听说有哪位少爷吧？”
墨子文被问得心虚，但他不能告诉云晚刚才坐在这里的是谁，因为此次柳夫人去世，五哥又是偷溜回京的。
墨子文假意咳嗽了两下，道：“那个……他是我在民间认识的好友，有急事找我帮忙而已。对了，阿衿怎么样了？”
墨子文找的借口很是蹩脚，扯开话题的意图也很是明显，不过楚云晚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谁还没有点秘密不是？
她顺势实话实说道：“阿衿不太好，整个人瘦了一圈，吃不下睡不好，哭得厉害，憔悴得不得了。”
墨子文眉头皱拢，担心文衿。只是他是男子，已经长大了，要与文衿保持距离。
“你放心吧，她现在和文大人在说话，情绪会慢慢好转的。”
但愿如此。
“她一定怪我瞒着她。”
柳夫人的病情不止文太傅清楚，墨子文也是很清楚的，帮着文太傅隐瞒文衿。而楚云晚是宫女，出宫的机会本来就少，也是一同被瞒在鼓里。
楚云晚安慰道，“阿衿的气量没那么小，她其实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即便生气也就那么一时，不会记仇的，你还不了解她么？”
说得也是。阿衿性子爽朗，不会斤斤计较，内心又柔软，生气从来是强装样子罢了，很好哄的。
时辰不早了，墨子文拒绝文太傅留膳。
现在太傅府一片哀愁，他们怎么可能让文太傅再费心来照顾他们？
两人坐上马车回宫了。
回到宫里，时辰已午时过后。墨子文想送云晚到司绣司，云晚给拒绝了。
她虽然穿着太监的衣服，但还是有顾虑的，万一被人发现她乔装与六皇子一同出宫，指不定传出多么难听的话来。
正当楚云晚跟墨子文告别，要走的时候，一转身，对上了一张阴沉得如雷雨天气的脸。
墨子琰！
楚云晚倒抽一口气。
墨子琰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的墨子文脸色也很不好看。墨子琰不愿云晚去太傅府，现在被发现了，谁知道这个阴险的四哥会对云晚做什么。
墨子文大步上前把楚云晚护往身后，在楚云晚耳边小声说：“你先走。”
楚云晚微一点头，就在墨子文的掩护下抬脚朝司绣司所在的方向走去。
“站住！”墨子琰喝道。
楚云晚不得不站住。没办法，这里是宫门口，有守卫在。她要是不听墨子琰的话那是以下犯上，这种罪名她承担不起。
之前在太傅府墨子文就对墨子琰有气，趁此机会，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道：“我说她能走就能走！”
墨子文朝楚云晚挥了记手，楚云晚长舒一口气，刚要继续走，不料墨子琰一个箭步冲过来大手钳制住楚云晚的胳膊，两只眼睛略带狠意地瞪着楚云晚。
“本皇子让你走了吗？见了本皇子不行礼，你好大的胆子！”
楚云晚一颗心直直地下沉。墨子琰是真的动怒了。
她跪下行礼，“奴才见过四殿下。”
墨子文看不下去了，立马要来扶楚云晚，却敌不过墨子琰的速度快，一下拍掉了楚云晚头上戴的一顶黑色太监帽，并拔下束发的饰物，散下乌黑亮丽的头发，有丝丝淡雅的香气飘散到空中。
那些守宫门的侍卫见了，个个瞪大了眼珠子。
女的？是个女的！
墨子文暗叫不好，推开墨子琰把楚云晚挡在身后，可楚云晚是女子这一真相还是被在场所有人发现了。
墨子琰咬着牙冷笑道：“真是个大胆的宫女啊，乔装成太监的模样出宫，好得很啊！”
楚云晚抬头怔怔地望着墨子琰那张冷情的脸庞，有些狰狞，不复平日的俊美。她从没见过墨子琰这样失控的一面，仿佛第一天认识墨子琰。
“四殿下……”
“不要叫我！”
墨子琰胸腔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非常生气。明明严厉警告楚云晚不要去太傅府了，楚云晚还要去，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他为了楚云晚，舍弃了身为皇子的尊贵，也曾为了楚云晚闹得宫中流言沸沸，被撤了参与朝政的权利，他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如今，楚云晚居然背叛他，背叛他！
怎能叫他不生气？
现在的墨子琰，不仅楚云晚似是不认识了，就连墨子文也不认识自家四哥了，就像是常年掩藏在黑暗处的另一面展露出来，让人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