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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
提要求的时候，白蔹毫不避讳地与霍寒对视。他眉眼带笑，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分外坦荡，听不出半分戏谑。
白蔹的想法很简单，目的也非常明确，那就是——
逼迫霍寒表白。
认识对方半年多，白蔹知道：霍寒从来不撒谎，也不屑于撒谎。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不管旁人什么态度，都会一条路走到黑。
正因如此，他才会提出“在现场选择一位同学进行告白”的惩罚要求。
白蔹微微敛眸，遮住眼底的恶趣味。
他倒是好奇——霍寒是会遵循自己的内心，选择对已经有男朋友的童宛宛告白；还是干脆破坏游戏规则，谁都不选；亦或是……欺骗自己，向其他人表白呢？
无论怎么选，白蔹都觉得很有意思。
但……他更希望霍寒能直接向宛宛表白。
这样的话，无论霍寒怎么保持距离，宛宛都不会再以正常朋友的角度看待他，而是会有所防备。
白蔹眼眸一亮。
如果能成功……
也算是赶走一位强力的竞争对手了。
一个小游戏，令所有人都提起了心，除了看不出情绪的两位当事人，还有被他们夹在中间，却丝毫没有反应的黑发少女。
“咳，那个……”有女生不忍心为难霍寒，提议道：“班长，要不要换一个要求呀。”
“对啊白哥，霍寒一看就是寡王，他怎么可能向别人告白。”有同学乐哈哈的打趣，不经意地打碎了在场不少女生暗戳戳升起的小期望。
白蔹挑了挑眉，没想到为霍寒说话的人还挺多。
“霍寒同学，”他没有轻易放过对方，将选择权抛了回去，“你需要换吗？”
白蔹声线清雅，看似没有攻击力，用词却很精准——不是“想不想”换，而是“需不需要”换。
若是回答“需要”，便暴露了心里有事。
进退两难的决定，会怎么选呢？
短短一分钟，在场的人已经换了好几个坐姿了。
“不必。”
霍寒曲腿而坐。但他习惯性的挺直腰背，与周围填饱肚子后坐得懒懒散散的部分男生形成了鲜明对比，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众人清楚的看见，酷哥眼眸一瞥，向右边围坐着的同学看去。
来了来了！
右边……
他们随着少年冷肃的目光望过去，没人露出惊愕的神色。
右边坐着的第一个人，果不其然，是童宛宛。
宛宛同学，正是这位酷哥为数不多愿意接触，且说话次数最多的女生。
a1班摩拳擦掌，找好了最佳观影角度。
他们磕的cp，会在今晚成真吗……
下一秒。
他们听见冬日清泉般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童宛宛，我喜欢你。”
霍寒的语气惯来平淡，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寒冰、冻雪。
然而……此时此刻，意外的放轻了些，传递到耳膜里的时候，仿佛还夹杂着一丝压抑与克制，从耳朵酥到了心窝里。
a1班：“！！”
他们拼命压抑住尖叫的欲望与起哄的冲动，心脏砰砰直跳。
霍寒是真的刚啊，直接说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告白，把童宛宛给搞懵了。
她对上少年坚定深邃的目光，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霍寒同学……喜欢她？
但在他丝毫不躲避的眼神里，童宛宛看不到任何动心的痕迹，除了单纯的欣赏之外，一片冷寂。
告白之后，就要说喜欢的理由了。
霍寒毫不迟疑：“你很好，是我见过最有潜质、进步速度最快的人，希望以后还能有组队配合的机会。”
“二阶a1班，一定会有你的位置。”他淡淡道：“我在那里等你。”
白蔹：“？”
众人：“……”
告白……就这？
在场随便拉一个男生出来讲几句话，都比霍寒更像是在告白。
一开始那一句“我喜欢你”还有点感觉，后面说的这些……更像是在下战书啊。
众人恹恹地收回目光，失去了兴趣。
霍寒越是坦荡，他们就越肯定——像他自己表达的那样，只是被新同学的能力所吸引，想交个朋友，提前组个队友而已。
这种态度，完完全全是在发好人卡吧。
嘶，不愧是他们a1班公认的高岭之花。
站的角度还真高啊，比不过比不过。
白蔹沉默了一瞬。
眼睁睁地看着童宛宛的目光从一开始的茫然，到错愕，最后转为了然以及明晃晃的敬意。
“……”啧。
总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被霍寒避重就轻地躲过去了。
结束了大冒险的惩罚，霍寒对童宛宛道了一声歉，她也很理解的颔首。像是风过无痕，霍寒将视线收了回来，垂下眼睑，又变回动也不动的酷哥雕塑。
游戏还在继续。
只有霍寒自己察觉得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指尖在颤抖。
只不过，他隐藏得极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的紧张。
“好啦好啦，下一个！”
白蔹运气好，瓶口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到他。倒是霍寒，又中了几次奖。
剩下的人怂得很，提出的惩罚轻飘飘的，不敢让霍寒出丑，怕被惦记上。
为了看戏惹火扛把子，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嘛。
他们还想抱紧学霸的大腿不松手呢。
“这一次是……宛宛同学！”
吃瓜群众打起了精神。
酷哥惹不起，宛宛同学还是能试探一下的！
“我选真心话吧。”童宛宛笑道。
“我来问吧。”
“我来我来，我想到一个！”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中获得了最后的提问权，女生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宛宛同学，在场的男生中，有让你感到心动的吗？有一点点好感的也算。”
童宛宛每次离开军校都匆匆忙忙的，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她有一个感情稳定的男朋友。
其他人都悄悄竖起了耳朵，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却不想，黑发女孩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留着。
直言道：“没有。”
“……有好感的也没有吗？”提问的女生不甘心地重问了一次。
童宛宛摇了摇头。
提问者顿了顿，突然有些害羞：“那……有好感的女生？”
“也没有。”
黑发女孩一脸无辜的否认。
顷刻间，噼里啪啦，是众颗少男少女心粉碎在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