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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局面稍微被控制住，参与劝架的几位民警都衣衫不整，却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大过年的，遇到这种事，也是觉得晦气。</P>
蒋池雨上前，客气道：“警察同志，真对不住，这原本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值班本就辛苦却把你们牵累进来，我让人定了夜宵，当给你们赔罪。”</P>
民警客气推辞，“这不合适。”</P>
“我的一片心意，表示感谢而已，你们千万别推辞。”</P>
一番对比，蒋立松心下懊悔。</P>
自己怎么就错把珍珠当鱼目。</P>
如果当年没离婚……</P>
也不会有如今这般祸事。</P>
“惺惺作态，”蒋姝颜冷哼，“蒋池雨，你挺会装啊，真让人恶心。”</P>
下一秒，</P>
蒋池雨转身，一个反手。</P>
巴掌落在她脸上，</P>
一记耳光，抽得响亮。</P>
“你……”蒋姝颜此时被律师按着，动弹不得，“你打我？”</P>
“虽然是同父异母，我好歹是你姐姐，都说长姐如母，你勾引我的未婚夫，再见到我就该跪着做人，你不知悔改，还出言侮辱我，不该打吗？”</P>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抽过去。</P>
“这巴掌是替父亲打的，他那么疼爱你，事事为你考虑，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P>
“你却跟他动手？”</P>
“狗给点吃的还知道摇尾巴，你简直畜生都不如！”</P>
蒋立松听了这话，心下凄然动容。</P>
自己一直忽略大女儿，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维护自己。</P>
可何灿茹见女儿被打，坐不住了，“蒋池雨，你个小贱人，你把我们母女害成这样，你还敢打她，我跟你拼……”</P>
她尚未冲过来，蒋池雨已经上前，扯住了她的衣领！</P>
忽然迫近，目光相撞。</P>
她的眼里好似结了冰、淬了毒……</P>
像是下一秒就能杀了她！</P>
“你……这里是派出所，你想干什么！”看着这张与蒋立松前妻七成相似的脸，何灿茹也心里发慌。</P>
“看在父亲面子上，我叫你一声何姨，这些年，你占据我母亲的位置，别人喊你一声蒋夫人，你怕是忘了自己的出身。”</P>
“你就是个小三！”</P>
“一个人人唾弃不齿，自甘下贱的第三者。”</P>
“你还敢污蔑父亲设计陷害我，他是我亲爸，除了外婆，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凭什么诋毁他。”</P>
何灿茹笑出声，“我诋毁他？让我下药的，本来就是他！”</P>
“证据呢？”</P>
蒋池雨质问，何灿茹愣住。</P>
他们夫妻多年，这种隐秘之事，又不可能宣之于人，再说了，这些年互相信任，她也没留后手，自然拿不出证据。</P>
“我看你就是恼怒父亲跟你离婚，才故意污蔑他。”</P>
“我，我没有……”</P>
何灿茹气得咬牙切齿，再想辩解，结果蒋池雨几个巴掌甩过去，她的脸被打得生疼。</P>
看着蒋池雨转身去关心蒋立松，人都傻了。</P>
这小蹄子又在盘算什么。</P>
“爸，你没事吧。”蒋池雨微红着脸，“真是替您不值，处处为她们考虑，却不被理解。”</P>
“是我活该，这是报应。”蒋立松懊悔异常。</P>
“我还是赶紧送您去医院吧，你这脸都不能看了。”</P>
“好，听你的。”</P>
看着父女俩要走，何灿茹急了，看向民警，“下药一事，他才是主谋，你们为什么不抓他。”</P>
原因很简单：</P>
没证据！</P>
但药是从何灿茹的包里被搜出来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P>
“你们松开，我要去找他算账。”何灿茹咽不下这口气。</P>
“那请您交一下保释金。”警察说道。</P>
保释手续已经办好，就差交保释金了，结果何灿茹跟蒋姝颜所有的卡都被冻结，两人浑身上下，别说一百块，就连几块钱的打车费都拿不出。</P>
何灿茹只能被暂时收押，蒋姝颜刚才被踹了一脚，觉得肚子疼，还是好心民警驱车送她到医院。</P>
“小盛总，这就结束了？”路助理挑眉，“我还以为蒋小姐会趁机跟渣爹断绝关系。”</P>
“她应该另有打算。”</P>
——</P>
医院内</P>
蒋池雨正叮嘱护士轻些帮父亲处理脸上的伤口，最近发生了许多事，蒋立松见女儿还能如此对待自己，眼睛都红了。</P>
如今，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儿了。</P>
他忏悔、懊恼，表示一定会好好补偿她。</P>
父女俩，正“互诉衷肠”，结果经侦找上门，说有人举报蒋立松偷税漏税，要把他带走调查。</P>
原因无他，因为蒋池雨让路助理拍摄的视频，已经传到了网上。</P>
下药一事得不出定论。</P>
但何灿茹说掌握了蒋立松偷税漏税的证明。</P>
热心网友把派出所的举报电话都打爆了，经侦自然连夜来提人。</P>
蒋立松则认为，全都是何灿茹的报复。</P>
被收押，等待调查时，联系公司高层与律师，将公司与他名下所有财产都委托给了蒋池雨代理。</P>
在他被调查期间，所有财产由她处理。</P>
蒋立松叮嘱她，用尽一切手段营救他，务必保住公司。</P>
因为此时除了蒋池雨，他再无可信任的人。</P>
协议签署完成后，蒋池雨离开收押蒋立松的拘留所时，已是凌晨两点多。</P>
凛冬腊月，寒风肆虐。</P>
吹得人身上热意散尽，蒋池雨却觉得浑身都热。</P>
身上血液沸腾奔涌，她深吸口气。</P>
忽然……</P>
有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P>
她抬头，就瞧见有零星的雪花落下，灰黑色笼罩天穹，周围静极了，她捏着手中的文件袋，有种不真实感。</P>
这些财产，原本就是蒋家欠她的。</P>
救渣爹？保住公司？</P>
痴人说梦。</P>
渣爹坐牢，她独自拿了钱，只需照顾好外婆，享受人生，岂不快活。</P>
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就是夺走摧毁他最在意的一切：</P>
爱情、亲情、名声、地位……</P>
她也曾想过，跟蒋立松断绝父女关系，可他毕竟生了她，在法律层面，根本无法断得干净。</P>
所以她想着：</P>
倒不如把他送进去，眼不见为净。</P>
他欠了母亲的，欠了她的，就用钱来还！</P>
何况蒋家的钱，她也有资格拿，何苦便宜了别人。</P>
雪势渐大，一片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她下意识眯眼揉搓。</P>
伴随着清脆的汽车鸣笛声，抬头，就瞧见一辆车停在不远处，车灯通明，好似将漆黑的夜色剖开了一个大口子。</P>
车窗降下，男人眉眼虽锋利，却因为染着文艺气，显得清冷疏离。</P>
他下车走向她。</P>
雪色中，那一身的风华与贵气，抬眼看她，眼底笑痕很深。</P>
“蒋小姐，送你回家？”</P>
蒋池雨点头，“今晚的事多谢您帮忙，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P>
“我一直都在等你……”</P>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可以洞穿人心的暖意，听得蒋池雨心里一暖。</P>
没撑伞，两人并肩而行。</P>
雪落满头，好似能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