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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真是有心了……”
绫雪尹恍然，将凌乱的发丝捋至耳后。
随着她款款向前，长夜城的外城倏忽飘落纷纷扬扬的雪花。
……
监天司是一栋百丈高楼。
高楼中有面四象观天镜，用以监察天地异象，和长夜城外的妖魔诡事。
“你是叶然？”
说话的是个身穿黑袍的中年人，是长夜城监天司六监事之一，名叫高监事，正神色怪异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是我。”
叶然轻点下颔。
“既然你已经来这里了，应该对监天司有一定的了解，那我也就不废话了，今日起，任命你为巡检史，负责监察外城治定坊的大小事务，你可有疑问？”
高监事说着，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块令牌。
听闻此言，叶然略微思索了下，很坦诚地开口道:
“我睡在哪？手底下有几个人？具体要做什么？”
“……”
高监事神色越发怪异。
清河郡镇妖司怎么派了个三不知的校尉过来，还是二道云纹的？
按理说，练气期能够达到二道云纹，实力和功绩，应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才是，怎么跟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似的。
“你先去治定坊再说吧，我已为你安排人手。”
高监事干脆摆手让叶然离开了。
“嗯。”
叶然没有继续询问。
待到这个青年离开后，高监事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他唤来一位下属，说道:
“查一下这位巡检史的出身和底细。”
高监事捻着眉毛，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他自语道:“练气期的巡检史，能应付得了治定坊的人么？”
从事长夜城城防的兵吏，哪个不是行走在白天与黑夜的边缘走到今日的，以他的修为，恐怕难以服众。
说不定几天以后，长夜城再无此人。
……
治定坊。
大门匾额之上，刻着“监天司”三字。
不过，当地人一般称呼为“治定司”。
上一任治定司的巡检史，死于一个黑夜，所以才有叶然的继任。
刚走到门口，一个热情的声音在叶然耳边响起。
“您就是新上任的巡检史，叶然大人吧？”
叶然微微偏头，看见了来者。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断眉青年，手里还捧着个长长的木盒。
“不错，你是？”
“小的叫陈宝莲，大人喊我小陈就好。”
陈宝莲笑着说。
“嗯，我刚来这里，待会跟我说说要处理的事务吧。”
叶然踏入治定司内。
里面空无一人，规整简洁。
叶然的鼻子紧了紧。
虽然处理的很好，但却根本逃不过他对腥臊类气机的感知。
这里死过人。
从残留的气机中，叶然可以判断出死者还是个筑基期的修士。
“上一任巡检史呢？”
叶然忽而问道。
从物件的新旧程度上看，这里原先应该是待过人的。
“回大人，宋检史死了。”
陈宝莲有些怯生地回应。
“死了？怎么死的？”
叶然若有所思地问。
看不出来，这个巡检史还是个高危工作？
“我也不清楚……”
“嗯？”
“……听说是死于诡夜？”
陈宝莲抬起眉毛，试探性地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行了，进入正题吧。”
叶然翻过这个话题，说道:“给我介绍一下巡检史的职责。”
他毕竟是来上班的，总得搞清楚本职工作。
“大人，巡检史的工作渊源很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好吧，就是收好处的。”
“什么？”
叶然眉头一挑，脑子没转过弯。
“咳，大人，以前的巡检史还有掌兵，捉拿要犯的职责……自从诡夜降临后，长夜城外城的治安就归军营统领管辖了，大人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就很少了。”
陈宝莲解释道。
“诡夜到底是什么东西？”
短短几分钟，陈宝莲就已经提到过两次“诡夜”，叶然根本闻所未闻。
“大人，您也知道长夜城属今州最边缘地带，隋国有九州，但这这九州并非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今州与青州相距三十万里，其间皆为无主之地。”
“以前，长夜城还被称为长泾城，大约三百年前，禁地出世，诡异入侵，附近地区白昼时间紧缩，漫长黑夜中有大恐怖滋生，自此改名长夜城……”
“而长夜城外的夜晚，被称作诡夜。”
陈宝莲细细为叶然解释。
“噢，原来如此，所以上一任巡检史是死于城外的？”
叶然点头，问。
“嗯！听说如此。”
陈宝莲回应。
叶然背过身去，此时眉峰隆起，陷入沉思。
那这治定坊的死者又是谁呢？
正当叶然准备继续询问细节之时，大门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有人推门进来了。
叶然侧身一看。
来者是个发福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小毡帽，提着一篮什么东西，当即开口道:
“巡检史大人，我是柳家管事，托老爷的意思，给您送点土特产。”
叶然看了一眼陈宝莲。
后者会意，走上前将篮子收下。
“来这里有什么要紧事吗？”
叶然问。
“没没，老爷只是希望和巡检史大人交个朋友。”
柳家管家堆笑道。
“既然无事，那你还呆着做什么呢。”
叶然淡淡道。
“呃？”
柳家管家愣住，感觉好像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陈宝莲，送客。”
叶然开口道。
“柳管家，大人今天刚上任，要事傍身，来日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柳老爷的……”
陈宝莲小声说道。
……
叶然办公的桌子上摆着两个东西。
一个是陈宝莲带来的，长长的木盒子。
一个是柳管家送来的，盖着丝绸的篮子。
“先看看这个。”
叶然打开木盒子。
里面竟然是一把狭长雪亮的长刀？
上面还刻着“巡”字。
散发着淡淡的气息，有点香火味，又有点腥臊味。
“看样子，应该是巡检史的佩刀。”
叶然随即了然。
“这东西对普通修士确实有镇邪的效果，不过对我来说，却实是没什么用。”
这点气息，单论镇邪驱恶，还不如他饮血剑自然状态下外漏的煞气，效果来得好。
“这个又是什么？”
叶然怀揣着好奇，掀开了篮子上的丝绸。
里面是一块镂花的木牌子，刻着“柳”字。
还有……几件沾着女人气味的亵衣？
“这是甚么土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