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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
雪月幽蓝色的瞳孔颤动，发现，自己虽然讨厌叶然，却无法生出任何实质性的想法。
“别急，我再研究研究。”
叶然取出灵植的精粹，缓缓灌入口中。
听着叶然发出的“吨吨吨”的入喉声，和弥漫开的药香，雪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别干看着，你也喝点。”
看着放在地上的一杯类似生息液的东西，雪月愣住了。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俘虏，真的能喝吗？
“喝吧，喝完还要让你干活呢。”
叶然随意道。
“干活？你想做什么？”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雪月心底冒起。
“你觉得呢？”
叶然似笑非笑地说。
待到灵气恢复了些，叶然再次取出判官笔。
写下“为我所用”四个字。
笔画落定，倏忽之间，叶然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玉液尽数蒸干，全身上下一丁点灵气都没了，头发一根一根由黑入白。
叶然明显能感受到生命正在不断流向这支判官笔之中。
而雪月的脑海，突然如惊雷炸鸣般，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
清醒过来后，雪月看向叶然的目光清澈而纯粹，记忆都在，却怎么也没有反抗的念头了。
“……”
叶然感觉状态不是很好，咬牙拿了点青絮回春露，喝下。
精粹温柔绵长，释放开的灵气凝成玉液，入江河入海般填满窍穴。
“站起来我看看。”
待到叶然恢复了些，他对着雪月开口道。
闻言，雪月站了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
“嗯……去换衣服吧，懂事一点，然后给我洗个脚。”
叶然阖眼思考了几息，吩咐道，观察着雪月的神情。
视情况而定，考虑要不要给雪月解除封印的灵根，如果她不能言听计从的话，解除无疑是自杀的行为。
“我明白了。”
雪月点了下头，转身出了门。
大概过了三刻钟。
那个女人推门回来了，手里端着盆热腾腾的灵水。
此时的雪月换了青色裙子，大腿白嫩匀称，在裙摆的映衬下显得越发诱人，沐浴后的头发还有些水汽，带着股薄荷味的香气扑面而来。
雪月蹲下身，托起叶然的脚踝，轻轻为他脱去靴子。
【看着雪月笨拙的动作，你玩心大盛，准备好好调教她一番，今天晚上，必须让她知道如何当一个合格的侍女。】
“……”
感受着脚上传来的触感，叶然点了点头，“差不多了，你起来吧。”
雪月用干布给叶然擦了擦脚，这才起身。
“把这个喝了，然后睡觉。”
叶然将没用完的青絮回春露递给雪月，也唯有这样才能冲开堵塞窍穴的禁制，解开封印。
“谢谢。”
被改写后的雪月变得格外礼貌。
她小口将青絮回春露饮下，皮肤很快发出了绿莹莹的蒙蒙毫光。
仅是几个呼吸间，她的气势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
金丹修为！
威压完全释放开，叶然眉头直跳，恐怕还不是简简单单的金丹初期，难怪这么张狂。
别说正面作战，哪怕是偷袭，以自己刚刚晋升的阴窍五十境，也没可能是她的对手。
“难不成失效了？”
看着神色微变的雪月，叶然有些惊疑。
毕竟刚才控制的时候是被封印的，如今解放开，说不定能拜托控制。
判官笔的作用，完全取决于修为，若是差距太大，自然达不到想象中的效果。
冰凉的手按在了叶然的脸上，雪月微微一笑，柔声道，“我这就上床，你什么时候……”
“我还有事，你养一下伤。”
叶然眉头直跳，深感不太对劲。
“也是，不用这么着急。”
雪月低下头，揉了揉腹部的贯穿伤口，眼底尽是冰冷。
“……”
叶然推门离开。
自己写下的字是“为我所用”，自然不会妨害雪月对山月的恨意。
但他还是感觉不对劲，有些说不上来，虽然雪月对自己的态度尚且温和，却总觉得不太一样了。
叶然解开雪月的禁制，自然是有私心这里面的，金丹期的修士，更是先天圣体，可以直接平推长夜城！
冷静下来，此时的他有些后悔了，“太着急了，不会出事吧……”
“今天自己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瞒着山月，把雪月带进了掌中天地，她无疑是知道掌中天地是个至宝，第二，自己给雪月解除了封印，这点最为致命。”
“得想办法限制她。”
【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意识到了雪月是个不小的麻烦，好在你此时回忆起了可以毒害金丹期修士的配方，去魂散，当即开始着手制作……】
“嗯？”
叶然刚刚还在思考要怎么再把雪月的修为摁回去，没想到旁边给了个不错的提示。
还是自己从未听说过的毒药，每一种材料都是独立的大补之物，暗合五行之中的复杂药理，融在一起后就能使修士的灵气运转不畅，堵塞窍穴，压制灵根。
好在这些材料并不稀有，叶然手中都有精粹。
趁着雪月还没发现到自己，叶然快马加鞭配好了去魂散。
“试探一下先。”
……
翌日，清晨。
打坐中的雪月睁开了眼，推门而入的是叶然。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叶然咧开嘴，笑了下，将南瓜粥推到雪月旁边的木桌上。
“差不多好了，谢谢你。”
雪月幽蓝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波动，好似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她端起南瓜粥，小口喝着。
见此情形，叶然内心摇摆，“这到底成没成？”
想起雪月那精湛无比的模仿技艺，叶然还是认为不能放松警惕。
毕竟她模仿柳明风的样子，实在太像了。
“咦，这粥……”
雪月咂了下嘴，“感觉怪怪的。”
抬起头看向叶然。
“奥，给你加了许多补品，希望你快点恢复巅峰实力。”
叶然关心道。
当然怪，里面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去魂散。
不出三日，雪月就会被毒性压制成凡人。
“谢谢你的关心。”
雪月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像一只午后晒太阳的猫咪，看起来十分舒适。
“……”
叶然突然感觉罪恶感上涌。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吗？
“那我们先去找柳明风吧，他师姐……玉芷还活着吗？”
叶然问道。
说到玉芷，雪月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为什么要找那个人。”
“……因为她欠着我的钱，需要还，我们快快动身吧。”
叶然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期间他一直盯着雪月的神态。
在叶然解释完后，雪月的表情忽然由阴转晴，柔和了起来。
“那我们走吧。”
……
长夜城外。
赶路的同时，叶然心念微沉，“五师姐，你在不？”
目前来说，保障人身安全，只能寄希望于风月影了。
因为绫雪尹只是筑基期的修士，对上金丹期的雪月，同为先天圣体，还真不一定是雪月的对手。
至于山月……自己没把雪月杀了，反而藏起来蒙骗她，还真不好意思去找山月。
也不知道风月影现在怎么样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已经重见天日了？”
听起来，风月影有些惊讶。
“啊？你啥时候出来的？”
叶然愣了一下，还准备跟她讨价还价一番的。
“哼，以我的实力，小绫子还困不住我。”
风月影自得道，随后又说:“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叶然准备将想法告知给风月影。
在长夜城的经历，无论是诡夜，还是紫冠，拜祟人……还是雪月，山月这一类的强大存在，都刺激着叶然的神经。
实力还是不够。
这可不是动画片，没有杂兵排队送人头给叶然升级。
修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暗森林，谁先暴露，必然会被更强大者吃干抹净，可能是金丹期，也可能是元婴期，甚至……
而自己的靠山，就应该是师门。
别人背靠家族、宗门虚张声势，自己不张扬，自保一下总不过分吧？
“先说说你准备给我什么吧，毕竟我风月影，几乎什么事情都做得到。”
风月影的身后，火光冲天，哀嚎怒骂声漫山遍野。
叶然听着惨叫，感觉有点渗人，忍不住问道:“你那边什么声音？”
“没什么，做好事呢，你快点说说条件吧，我的时间可是很有限呢。”
风月影毫不在意地抖了抖魂幡，神色满意。
“我这里有一个天阶极品灵宝，杀伐类的。”
叶然所指的正是那个未开化的九窍灵石，可以进化成九窍石头。
他已经看过了，要么收集材料，孕养一万年，要么从零开始，用十万灵光点化。
无论哪一种，都并非是叶然做得到的。
不如舍远取近，卖风月影一个人情，让她给自己一些好处。
“嗯？你小子……我们见面说。”
风月影当即切断联系。
杀伐类的天阶极品灵宝！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有这宝贝在，自己炼化“杀”字决的速度都快得多。
她也不怕叶然骗自己，应该说，叶然最好来骗自己，这样就可以找个理由好好揍一顿了。
当初竟然敢捅自己，倒反天罡！
……
“雪月啊，这尘啸山到了吗？怎么感觉天这么黑呢？”
风起云涌，叶然看着乌云即将压下来的景象，眉头跳个不停。
“尘啸山嘛，顾名思义，狂风吹得尘啸，所以是会有些风的，都是正常现象。”
雪月解释道。
“原来如此？也不知道柳明风那小子怎么样了。”
叶然点头。
“活着呢，我还需要他带我进紫青宗的，自然不会轻易杀了他。”
雪月简单解释了一下。
“……”
很快，二人便到了一个山洞前。
地上有篝火，好似有人曾在此地逗留。
随着雪月画符完成。
洞天石扇，訇然中来。
里面正是被捆神索绑着的柳明风，而旁边则是一具棺材。
雪月走上前，一脚踢开棺材板。
“醒，恩人找你要债来了。”
素手一弹，冰冷的液体滴落在玉芷的脸上。
“你……要杀便杀。”
玉芷气息奄奄，无力地说。
雪月眼神冰冷，一把拉起玉芷，强行拖到叶然的面前。
“的确还活着……你还欠我给灵植看病的钱，记得吗？醒醒，别赖账啊！”
叶然摇了摇玉芷的肩膀，后者的精神清醒了不少。
“灵植…治疗……”
玉芷迷迷糊糊地说，她想起来柳明风曾告诉过自己，找了个很厉害的灵植师能帮忙。
“对！你要是没钱付账的话，我可要去你家拿了奥。”
说罢，叶然看向雪月，“你看看这人，半死不活的，看样子是付不上钱，我们带她去家里搜算了。”
“不必了，我替她付不就行了。”
雪月嘴角微变，嘲弄地说。
“……你果然是装的。”
沉默片晌，叶然把手搭在剑柄上，好似一点也不意外。
“话也并非如此绝对，解药和宝贝拿出来，我兴许还能放你一条活路。”
雪月幽蓝色的眼眸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她一开始的确被控制住了，至少在洗脚、喝粥的时候，还是被迫的。
然而一个练气期的修士，怎么可能控住自己太久。
此时，“轰”的一声，石门炸开。
走进来一个俊俏得不像话的女子，脸上尽是张扬的神色，道:“你让他把宝贝给你？那我用什么？”
“原来是金丹期的修士，练进魂幡刚刚好。”
风月影舔舐了一下嘴角，阴恻恻地说道。
“我认得你。”
雪月看着眼前的少女，回想起了父亲屋内的通缉令，和上面画着的一模一样，逮捕的奖励直逼元婴期的顶级邪修。
“没关系，以后我们会好好了解彼此的。”
风月影抽出魂幡，笑道。
“……”
雪月没有回应，而是一掌拍出。
空间陡然间震荡起来，叶然耳边好似有炸弹炸开。
风月影面不改色，伸手拽下一根头发。
咚！
一只巨大的手掌出现在山洞之中，抵消震感的同时，朝着雪月的位置砸去。
“轰——！”
空间宛如出现无数条裂隙，发出“咯咯咯”般刺耳无比的声音，叶然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这是他第一次处在金丹期修士的战斗中，境界差距之大，令他根本无法招架。
“人呢？”
待到动静结束，叶然的耳朵血流不止，却没发现雪月的身形。
“跑了。”
风月影随口说道，伸出手:“天阶极品灵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