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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今日午后都有那几位在田府做客一事之后，王掌柜不等周半夏提出第二个问题便提起第二件事。</P>
——他到府城次日还在城外顾家庄子遇上胡掌柜，胡掌柜正奉钱夫人之命在庄子打听可有人回清河村。</P>
此事，周半夏知道的，梅姨有东西捎给她，想看那边庄子和周家村庄子可有东西一起运到这边好搭顺风车。</P>
用梅姨在书信里面的话来说，不是多精贵的东西，只是给她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一两身小衣裳和鞋帽。</P>
当然，这是客气话。</P>
哪怕不管是钱夫人，还是梅姨，她们都知她如今手上不缺最上等的细棉布，她们还是给她孩子预备上了两匹。</P>
除此，还有一看绣工便可知绝对是梅姨亲手绣出来的襁褓、虎头帽、虎头鞋，还有小肚兜等等婴儿用品。</P>
说是目前走不开，又不知她哪天临产，只能看洗三那天能不能赶过来，现在先把给孩子的衣物捎来。</P>
与钱夫人那边的关系，如今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王掌柜两口子的必要，是以，等王掌柜话落，周半夏便实话实说了。</P>
王掌柜家的听完，连道钱夫人她们有心，也话赶话地提起她婆婆正月里给周半夏上寺庙请了平安符。</P>
既然说到了平安符，周半夏便见王掌柜家的开始就近解开一个小包袱，从最上方取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她。</P>
单单这个小包袱，虽包袱皮四个角不是全部解开，却还是能看得见里面还有一个比这个小木盒大一倍的木盒。</P>
不会又是银耳阿胶的吧？</P>
“……取出来交给兰姐，她知道放哪儿更妥当，剩下的那盒子里面的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些驴胶。”</P>
果不其然。</P>
又是阿胶。</P>
周半夏都快要数不清自从她回村以后，王掌柜两口子究竟都送了多少红枣、银耳、阿胶，尤其是有孕以来。</P>
就像这阿胶，说是她现在双身子先不能用的，要留着坐月子调养身子骨，可坐月子还没得很就一直有送过来。</P>
推辞都推辞不了，不是说和熬阿胶的老师傅有交情，就是先多备些，也好回头熬阿胶固元膏什么的。</P>
其实何止梅姨有心，王叔，哦，改称王大爷了，王大爷他两口子也是很有心，遇上稍有好的食材也是不忘她的啊。</P>
她这刚想到食材，想到王掌柜去年借用云客来供货渠道给她留的那些新鲜瓜果蔬菜，就正好听到提起第三件事。</P>
“……去年还是准备太迟了，正月里温棚倒是收了一茬，老夫人就让大管事和我说了。”</P>
说了啥？</P>
还让你话到一半的站起身伸手摸袖袋的，周半夏看向顾文轩，两口子默契的，顾文轩也刚好朝她看来。</P>
两口子相视一笑。</P>
边上，王掌柜家的见状不由轻笑出声，不等王掌柜从袖袋里面掏出东西，她先点了一句，“长辈赐，不可辞。”</P>
周半夏就知王掌柜家的会说这话，就是不知高老夫人又给什么谢礼，以至于王大娘又迫不及待堵她嘴。</P>
其实关于温棚搭建种植一事，和卤味方子的兴致并无多大差异，她两口子本意就是将之送给高老夫人。</P>
一是，榆园这边搭建温棚还种出新鲜蔬菜本身就瞒不过了来往密切的王掌柜，她两口子也无意赚这个钱。</P>
说一千道一万，温棚蔬菜技术，她两口子有，但现实条件却不允许她两口子再进一步改进技术，从而扩大产量。</P>
既然如此，何必冒险赚这个钱，所以她两口子索性将目前粗糙的温棚搭建种植方法送给齐府和高老夫人了。</P>
可很显然的，事实证明，高老夫人还是比较看重这一门粗糙技术的，这不，不是给银票，直接给庄子了。</P>
周半夏无语地看着王掌柜递来的，很明显是庄子的田契，“老夫人这是和我生份了？我如今可不缺庄子了。”</P>
王掌柜哑然失笑，见不管是周半夏，还是顾文轩，他们小两口都不接过去，他便直接将之放在桌子上。</P>
“收着吧，老夫人和谁生份都不会和你离远了不亲厚。我就是个跑腿的，少为难你王大爷我知道吧？</P>
据你王爷爷所说，老夫人给你这么一个庄子还是少了，老夫人是拿你当嫡亲孙女，不然要给你份子了。</P>
你和大少夫人来往是一回事，这归属云来客的买卖又是一回事，别弄混了，托你的福，我这回也得了厚赏啊！”</P>
周半夏听懂王掌柜言外之意。</P>
云来客还不到由高大少夫人掌管之前，还是高老夫人说了算，还是以高老夫人定下的规矩论功行赏。</P>
而这回送她一个庄子，则是按照高府千金的地位来论功行赏了，问题是此“功”还不至于就配一个庄子。</P>
尽管还不曾经见到这份庄子田契上方标注多少亩上中下田地等等，但能让高老夫人出手的会是小庄子？</P>
“再则，老夫人还记得你那一年救她，当时出于无奈还不好把这庄子落在你名下，如今也算物归原主。”</P>
这是正经话，不是在说笑？</P>
要这么说的话，这个庄子不收也得收下了，周半夏瞅了眼王掌柜神色，再看向顾文轩，只见顾文轩微微点头。</P>
也罢。</P>
不管高老夫人出于什么想法，收下这个庄子，就当所谓的救主有恩到此为止，再以高、周两府论交情吧。</P>
“老夫人待我的好，我有生之年不会忘了……”周半夏多客气了两句便话锋一转，“那我厚着脸皮收下了。”</P>
王掌柜不置可否摇头一笑，“原本就是你的，县主，你师父和老夫人，有些事，我至今还不是很清楚。</P>
只不过你王爷爷这回也让我劝你收下，你王爷爷说你太像你师父，算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你就姑且听听吧。”</P>
什么意思？</P>
“你，我知道的。看着你从这么大一点点长大——”王掌柜伸手比划了初次见到她时，她的个子有多高。</P>
他这一比划，周半夏也从记忆中想起了刚见到王掌柜那时的场面，当时还不是掌柜的王叔送她回针线房被她师父骂的哟！</P>
而她？</P>
那时还在针线房，还不曾到老夫人院子当差，是六岁，还是七岁来着？只觉得好对不住这位好心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