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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么。
李凡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这就是上位者的思维啊。
果然在这个拥有绝对财力与权势的女人眼中，让黄雅欣从这个小镇离开这个选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而他们一家人灰溜溜地离开这里，才是理所当然的。
这一刻，李凡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搞错了。
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他根本……别无选择。
“你在笑什么？”女人似乎看见了李凡此刻异样的表情，微皱着眉头问道。
“没什么夫人，我只是在笑我自己而已。”
李凡微笑着回应着。
他的确是在笑自己，笑自己太无能了。
没想到重活一世，还得带着父母灰溜溜地从家乡逃走？
他知道，如果将实情告诉老李和张老师，想必以两老的开明一定会理解，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离开这里。
但问题就在这里。
这是他的底线。
他自己受委屈没关系。
但没人能让他老子委屈！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女人呵呵笑了笑。
“是，人最宝贵的就是有自知之明。”李凡不可否置，同样在笑。
“既然如此，那……”
“请容我拒绝您的要求。”
“？”
闻言，女人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有些疑惑。
她看着屏幕里的少年笑着拒绝自己，无比疑惑。
“小王同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女人脸上的笑容无比危险，语气却显得相当亲切。
“知道的。”李凡微微点头，理所当然地回答，“正如您称赞的，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我很清楚，自己做不到让家里两位受委屈跟着我离开。还请您能够理解。”
“这么说来你并不是拒绝从我女儿的世界里消失，而是在和我谈条件？”女人闻言似乎很快理清楚思路，笑了笑，“你是想让我家乖宝贝离开？小子，好胆啊。”
“不敢。只是这样做似乎更合理不是么？”李凡手心里满是冷汗，但眼中却并没有畏惧，“马上就要读大学了，姜同学本就要离开这里，只不过是提早一些时间罢了。”
“不可能的。”女人理所当然地摇头拒绝，“我从不会强求我家宝贝做不喜欢的事情。”
“？”听到这话，李凡眼中有些疑惑。
果然是个疯女人。
不强求女儿做不喜欢的事情，自己却可以做让女儿不喜欢的事情是吧？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女人用居高临下的态度淡淡道，“要么带着家人离开这里，要么……我就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小王同学~”
说着，女人又变得笑颜如花。
“呵……”
李凡自嘲地笑了笑。
看吧，他从来就没有选择。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这个重生者混得可真是失败。
上辈子被生活拿捏，这辈子重生了，还是免不了被拿捏的命运。
不过这一切似乎怨不了谁，要怪也只能怪自身实力不够。
他重生并没有什么金手指，就算要积攒实力，也只能一步一步来。
可上帝似乎又给他开了一个玩笑，根本不给他时间。
果然，不管活几世都一样，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些人注定是牛马……吗？
不。
都说了这辈子不做牛马了。
他这人一身反骨。
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疯女人是吧？
来。
来。
来！
我陪你疯。
瞧瞧是你更疯，还是我这个不怕死不要命的更狠。
想到这里，李凡掏出了手机，打开流量，然后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没有信号。
也罢，他早就想到了。
无所吊谓。
李凡掏出兜里捏皱了的红塔山，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平静地开口：“在做选择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他也就不用装得那么毕恭毕敬了。
“什么问题？”女人微皱着眉头看着李凡的动作。
他有点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
劝退了那么多女儿的朋友，敢这么嚣张在自己面前抽烟，哪怕是隔着屏幕的，这也还是头一个。
“令爱脸上很少会有笑容吧？这几天……您有看见她笑么？”
李凡微眯着眼睛问道。
他这是明知故问。
这女人见到自己的开场白就说了这几天黄雅欣在其面前表现得很开心。
想必平日里黄雅欣是很少会笑的。
说起来他见过几次黄雅欣笑呢？
两次。
寥寥两次。
而且全都是因为有自己这个朋友。
至少黄雅欣在转来这边以后，除了这两次之外，好像从没笑过。
“什么意思？”女人微皱着眉头。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罢了。”李凡理所当然的继续问道，“我觉得您应该是个很爱自己女儿的母亲。”
“嗯，这倒是。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光。”女人呵呵笑着，但笑容依旧很危险。似乎如果李凡接下来的话不能让她满意，马上就会让外面的李叔进来噶了他。
“所以我才好奇啊。好奇一个明明深爱自己女儿的母亲，为什么总是要让女儿身边的朋友消失，让女儿脸上的笑容消失呢？”李凡透过屏幕，紧紧地盯着女人的反应。
他在赌，赌这女人对女儿的爱究竟有多偏执。
“你这是在威胁我？”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
她当然听懂了李凡话里的意思。
意识是他如果现在消失了，她女儿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笑容，也会跟着马上消失。
“不敢。”李凡笑着。
他好像赌对了，因为对方马上就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不敢？我看你胆子倒是很大，应该没什么不敢的吧？”女人冷笑着，“我女儿交过的朋友里，敢反过来拿她威胁我的，你还是头一个。”
“荣幸之至。”
“所以……你是真不怕我……弄死你？”女人冷笑着问道。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与此同时，只见她抬起手。
李凡看见了女人手里似乎握着一部手机。
然后，身后的铁门咯吱作响，似乎有人在开门。
大概是外面的李叔正在开门。
而联系到眼前这疯女人的话，开门的目的不言而喻。
李凡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但在昏暗的环境之下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