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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李维更换衣物的空当，柯文召集了山谷里的法师，让他们在营地待命。
「只有17个？」
李维心中默数，有些诧异。
“事实上，17位法师连带80位学徒，花费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熟悉这片地下水丰沛的山谷。”
“之后他们只用了三次联合施法就创造了这片两公里宽、纵深约三公里的草甸沼泽地。”
“我征调了五百名劳役，在此工作了半个月，也只能把这里填出一条勉强可以通行的道路。”
“更糟糕的是，在草原上、在战场上，我们是不太可能搜集到这些物资的。”
似乎看出了李维的心思，柯文适时送上解说。
「比在白马山使用【化石为泥】效果确实要高出几倍不止。」
「甚至初来乍到的艾莎都能让我直接陷进去。」
李维点头，对于不同地质条件下【化石为泥】的效果有了直观的认知。
同时心中暗暗“作死”，想象着要是在雪山上来个【振动回荡】会是个什么效果。
“在你的父亲抵达前，我曾命令黑铁骑士团突袭过库尔特人的侧翼。”
赛斯接过话茬，叹了一口气：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就是被库尔特人的法师们用这种方法阻止了。”
“这一代的北境人大多没有如此深入草原的经历，因此吃了大亏。”
“而北境在人口上的劣势具体到法师的人数上表现得尤为突出，骑士团的随军法师在魔法对抗中落入了下风。”
赛斯翻转着手里的库尔特金币，感慨万千：
“法师的天赋就像是抛金币。”
“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只有能够让金币竖直落地的人才能成为法师。”
“而抛金币的人越多，出现法师的概率就越大。”
“比起库尔特，北境能够抛金币的人还是太少了。”
「你也想要人口红利是吧。」
李维默默吐槽。
倒是正在努力装鹌鹑的艾莎闻言偷偷挺起了小胸脯。
“奇妙但贴切的比喻。”
哈弗茨作出了评价，旋即话锋一转：
“但这正是我们来此的目的。”
说罢，哈弗茨挥了挥手，扛着铁铲的荆棘领建筑工人迅速上前，开始挖坑。
「不是，老家伙抢我台词是吧？」
「我露个脸容易么？」
哈弗茨干咳一声，无视了李维抗议的目光，又从坐骑的背上取下一个大包裹。
“蓝宝石是所有有色宝石中对于【元素环流】的聚集、稳定效果最好的，是宝石魔法的最佳材料之一。”
“哪怕是切割之后残留的粉末，效果同样显著。”
哈弗茨边说边打开了包裹，露出了里面一大捧因为光线和颗粒大小的原因显得有些发黑的蓝宝石粉末。
这些粉末自然是玛丽娜女士给李维切割宝石时剩下的废料。
荆棘领的工人们将鼓囊囊的水泥袋子整袋整袋地丢进刚挖出的坑里；锋利的铲刃划开袋子，露出里面灰色的粉末……
“坑的大小、深度确认完毕。”
“估测需要五个标准袋的五号水泥。”
“要加入大约四分之一坑深的水。”
“不用加了，坑里渗出的水足够了。”
“搅拌，分次加土，随时确认粘稠程度。”
“没沙就算了，挖点石头来，敲碎，直接丢进去。”
海螺水泥厂目前成熟的水泥灰配比有五种，“五号水泥”正是针对草原上砂石匮乏的情况而特别配比的。
当然，比起正常型号的水泥灰，五号水泥配制出的混凝土强度要低上不少，不适合建造永久工事，正是为了应急之用。
工人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手底下的活计却不停。
柯文心中惊异，话多的劳役他不是没见过，但那通常都是在借机偷懒而已；说的也都是些粗鄙话罢了。
而眼前这些人，虽然说的话柯文只是似懂非懂，但柯文还是能判断出这些劳役是在认真讨论问题。
「劳役们哪来的这些见识？」
「不都是去年的难民么？」
柯文将山谷里自家的斯瓦迪亚劳役和荆棘领带来的斯瓦迪亚劳役暗自比较。
“李维表弟，恕我冒昧，不知那位是哪位男爵的孩子？”
柯文将目光锁定在李维带来的工人里领头的那位上——一个正在写写画画、指挥着斯瓦迪亚劳役的维基亚面孔。
在柯文想来这应该是谢尔弗家的哪位封臣的子嗣，培养了这些精干的劳役。
“夏洛特·克里斯滕森，是奥兰多·克里斯滕森男爵的孩子，在营地建设上得了他父亲的指导。”
李维不指望柯文这样“标准的贵族”对于平民有多大的同理心，也不想掰扯什么“主观能动性”。
眼见柯文误会了工人们的由来，索性顺水推舟，把培养工人的功劳推给了夏洛特。
当初收下海因利希等三个贵族“小弟”，李维多多少少也是有着这方面的考量。
柯文露出一幅了然的模样，盘算着是否有机会借用这位夏洛特一段时间、调教一下自家的劳役。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不明所以的夏洛特顶着柯文炙热的眼神向李维复命。
“5袋五号水泥，需要添加大约10克的蓝宝石粉末。”
“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母亲了。”
李维将大概估量好的蓝宝石粉末交给玛丽娜女士，躬身致礼。
玛丽娜轻轻点头，走上前去，将蓝宝石粉末倒入水泥坑中，纤长的五指轻动，混凝土便如水一般自行搅动。
和所有的材料一样，在混凝土中加入不同的引气剂、加速剂、膨胀剂……都会对它的理化性质造成影响。
虽然这些“XX剂”大多是李维暂时生产不出来的无机盐复合物，但这毕竟是个有魔法的世界，李维自然不会忽视在水泥中加入一些“本地特色”。
五号水泥就加入了占水泥灰重量约1‰的黑曜石粉末、占水泥灰重量约2%的走路草烧出来的灰。
这个就叫“走荆棘领特色奇幻工业道路”。
当然，这背后少不了以约瑟夫法师为首的团队没日没夜地工作，发际线都有向李维刻板印象中的程序员靠拢的趋势了。
根据约瑟夫法师提供的思路，水泥在凝固之前，可以尝试用操控水流的方式进行操控。
当然，为此，首先需要增幅水泥中的【元素】含量——比如说投入宝石粉末，将【元素环流】富集到水泥灰中。
其次，法师需要熟悉水泥以及混凝土从配比到初凝的全状态——为此玛丽娜女士大约花了四个月的时间。
至于成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