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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大夫诊断,慕容琰身体健康,没有什么病痛,可是一夜过去,他依旧闷闷不乐,而且一想到流芳送给徐子煜东西就如鲠在喉的不舒服。
太阳驱散黑夜带来夜雨过后的清新,回京的路有些泥泞,走得要比来时要慢。
此时,慕容琰正坐在车辇里看着一页信纸,纸上的落款是徐子煜,内容则是她因个人私事需要离京几日,至于是什么事,到底需要离开几日都没有交代明白,反正就是先斩后奏,人已经走了才留书信告知慕容琰,妥妥的我行我素的性子。
“这个徐子煜,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慕容欢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莫名有气,她还想说一会儿待路面稍干了一些,也找状元公赛赛马呢,可如今人居然不知去向了。
“走就走了吧,过段时日子煜会回来的。”慕容琰将信收在手里,心思这样也好,状元公不在,他的心也许就静下来了。
昼夜交替过五六,春尾收在初夏后。
没想到徐子煜这一走,转眼就已入夏。
其实算起来也没有过去多少天,但是京城里没有徐子煜的存在,有关于她的一切也奇迹般的销声匿迹,宫里没人提起,宫外没人提起,就连这些天上朝也没人问一问状元公的存在,好像徐子煜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这日。
现任户部尚书孙钰正在向皇上禀报近几个月京城增加的人口数量,而百官们所上谏的也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听得龙椅上的人哈欠连天,无聊透顶,到最后索性下了一道旨,百官若有要事则上折呈递,若无大事就不用一一向皇上说明。
朝后,慕容琰唤了孙钰御花园一同走走,就只因为他是徐子煜力荐的人。
君臣二人缓步走在阳光点缀的林荫道上,已经过去半个时辰,皇帝一句话也不曾说过,孙钰跟在身后,几次看他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可又不好打破他的沉默,只能安静地跟着。
苏文见这孙大人已经陪圣上走了很久了,遂上前提醒道:“皇上,现已入夏,外间太阳有些烈,不如您和尚书大人去歇凤亭坐坐吧。”
神游的慕容琰这才想起来孙钰还跟着,便停了还不觉得累的步子说:“也好,爱卿随朕一块儿去坐坐吧。”
“是。”孙钰应着,跟着皇上往那歇凤亭去了。
转过花园一处,还未走近亭子便听见一阵阵琴声入耳,其曲婉约动听,很是悦耳,同时也将慕容琰的心不在焉给驱散得干干净净。
歇凤亭里,庆妃身着一袭华服坐在琴前,那声声琴曲,正是从她指上流露出来,弹奏得格外用心。
慕容琰一行人走到亭前止步,静静地听了几段,一旁苏文有些着迷了,不禁夸赞道:“庆妃娘娘的琴弹得可真好听啊!”
“嗯。”皇上认同地点点头,但是脸上并没有因为这好听的声音而有所改变,依旧闷闷不乐。
这时候孙钰却笑了,说:“此琴曲调是好听,可惜弹得有些刺耳了,不及状元公的十分之一啊。”
“嗯……”慕容琰以为自己听错了,稍是一愣,无神的双眼瞬间明亮了起来,“你说什么?”
“微臣说徐状元的琴技堪称一绝,无人可比,微臣有幸听过一次。”
这次慕容琰听得可真切了。他不觉因此瞪直了眼,心思这徐子煜竟然还会弹琴?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他都没发现,这也藏得太深了吧?
见皇上如此反应,孙钰奇怪了,“难道圣上不知道状元公他会弹琴?”
“朕当然知道!”慕容琰眉目一拧,眼中蹦出一道火光,由于出声太大,打断了亭子里的女人抚琴。
庆妃见是皇上,赶紧地上前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慕容琰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小激动,暗自沉气缓了缓,这才招呼庆妃,“免礼。”
孙钰见势,对庆妃也行一礼,“微臣孙钰,见过庆妃娘娘。”
“孙大人不必多礼。”庆妃大大方方地应着,随即挽上慕容琰的手臂,柔声道,“皇上您是来听臣妾弹琴的吗?”
“嗯,是啊。”慕容琰皮笑肉不笑地应着,目光落在那琴上,心思等徐子煜回来,一定要她奏来听听。
“那臣妾再为皇上弹奏一曲可好?”庆妃趁机邀宠,但是慕容琰并没有如她的愿。
“朕和孙大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商议,庆妃自己在这儿练练吧,等朕空了,再来听你弹琴。”
几句话说完,慕容琰给孙钰和苏文递个眼色便转步离去,让得两人连忙向庆妃告辞跟上,转到景廊一处方才停下。
孙钰见慕容琰对后宫妃子如此冷淡,忍不住劝道:“皇上,恕微臣斗胆,庆妃娘娘乃您的妾妃,您应该多多亲近才是,为绵延皇嗣出一份力呀。”
苏文听得发笑,慕容琰则黑了一张脸,愠怒道:“状元公果然说得没错,孙大人就是脑子缺根弦。哼!”说罢,皇上一转身便往别处去了,留下被骂的孙钰懵了脸。
苏文见皇上走远,这才对他说:“大人真是,明知道皇上对后宫之中的妃子都没有那个意思,还叫皇上绵延皇嗣,你们大臣都把圣上当做什么了?传宗接代的种马吗?”
“可是绵延皇嗣本就是圣上的职责跟义务,怎么能说成种马呢?”
“嗨,懒得跟你说。”苏文看和孙钰没说两句心中就有气,便不想再说,同样撇下他追皇上去了。
而孙钰觉得自己被骂得莫名其妙。
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推开御书房的门,慕容琰一屁股坐在御案前,骂声道:“哼,连徐子煜都说这是朕的家务事,这些大臣却比朕还要猴急,难道他们就不能像状元公那样不要多管闲事吗?”
苏文拿着扇子过去替主子扇风好驱除这初夏的薄热,说:“皇上,不是每个大臣都能像状元公这般懂得什么事该问不该问、该说不该说、该避不该避张弛有度的,孙大人他也是出于好心,您就别气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如今徐子煜不在,这段期间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待在这宫里不是这儿不顺眼就是那儿没意思,明明皇宫就是自己的家,可感觉却像个笼子一样,满满的囚禁感,真想知道徐子煜现在在做什么?可是那家伙,过去这么多天,一丝消息都没有,跟死了似的,真叫人郁闷。
看慕容琰眉头紧锁,眼里瞥着御桌上毛笔写下的“徐子煜”三个大字,苏文就知道皇上的心思,故意问道:“圣上是不是又在想状元公了?”
为什么叫“又”?因为自从状元公不辞而别之后,皇上就每天发呆地想,在书房里批奏折的时候一发呆就会不自觉地在纸上写下“徐子煜”三个字,有好几次都差点儿写在了折子上。
心思被拆穿,慕容琰胡乱将“徐子煜”揉成纸团,眼中落寞明显,“苏文,虽然御医没诊治出来,可是朕觉得朕是真的病了。”
听见皇上说生病,苏文也不急,笑了笑说:“虽然奴才不懂,可是奴才也知道皇上这是什么病呢。”
“什么病?”
“有点像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其名叫做‘相思’。”
慕容琰听得眼睛一瞪,就着手里的纸团扔在了苏公公的头上,“胡说八道!”
苏文含着笑,连忙稽首,“是是是,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慕容琰剜了他一眼,心道自己对后宫之中的妃子们都没有这种牵肠挂肚的心思,说不定真的对徐子煜有了相思之情,只是不爱女子爱男子,这癖好估计说出来会吓着所有人吧?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不下这状元公的?
堂堂君王,竟然会爱上同性之人,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