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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打了流芳,徐子煜会生气,但是慕容琰发现并没有,上朝的时候该如何还如何,尽管一直到早朝结束状元公都没有一句发言,但是站在最前排的徐丞相,倒是耐不住地咳嗽了好几声。
苏文已宣布退朝,慕容琰离开大殿之后一转头便让公公来叫徐子煜了,“状元公留步,皇上还有些事请您过去商议商议呢。”
徐子煜才刚刚踏出殿门口,听这般话,只能选择跟过去。
花园一处凉亭里,慕容琰换掉了朝袍等了没一会儿,便听见熟悉的脚步从容靠近,而后是公公一声,“皇上,状元公到了。”
“臣徐子煜给皇上请安。”
他转过头来,脸上挂笑,“爱卿不必多礼。”而后吩咐着伺候的公公,“去把陈霖找来。”
看公公离去,徐子煜纳闷儿了,不禁问道:“皇上是龙体欠安吗?”
“不是,是适才朕在朝堂之上,见爱卿屡屡咳嗽,所以朕让陈御医过来给爱卿瞧一瞧。”
徐子煜有点意外,但还是恭敬稽首,“多谢皇上关心。”而后又忍不住咳了两声,脸色看起来是有些差。
慕容琰看她没有推脱便随她一起等着陈霖的到来,不觉想起昨日杖责流芳一事,遂忍不住一问:“爱卿可还在怪朕?”
起先徐子煜还听得莫名,但很快明白过来慕容琰所指何事,便说:“皇上没有错,也的确是流芳犯错在先,微臣管教不严,所以微臣不敢、也不应该怪罪皇上。”
“你没有生朕的气就好。”慕容琰欣慰地说着,眼眸中满含笑意,叫徐子煜看得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却让慕容琰稍之一愣,心道这状元公在躲着他的目光,貌似在不好意思?
但徐子煜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习惯慕容琰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何况他还说过他喜欢徐爱卿。
陈霖还没走到太医院就被公公叫了过来,皇上也没要他行礼,直接对他道:“陈御医,你快替状元公看看,他是不是染了风寒?”
“是。”陈霖领命,遂对徐子煜道,“请状元公伸出左手。”
徐子煜乖乖伸出手去,陈霖将右手三指轻轻压在她的腕儿上,静默了一会儿,却是不觉指上一跳。
慕容琰看得仔细,瞧陈霖脸色有稍许异样,忙问,“状元公的身子可是染疾?”
陈霖看了徐子煜两眼,而后才转头对他道:“启禀皇上,状元公只是肺脏受了些震荡才引起了些许咳嗽,十分轻微,一会儿臣开个药方,调理调理就无碍了。”
“定是昨日受的那三杖棍有些重了。”慕容琰兀自念着,陈霖却说:“状元公身子比一般男子单薄,若日后再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手下留情,免得徐状元受到损伤。”
此话听起来虽然没什么问题,像是陈霖的好心提醒和关心,却叫徐子煜内心猛然一跳。可皇上在这儿,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处变不惊地对陈霖道:“在下虽然身子单薄,可也不似大人说得这般娇弱。”
“徐状元的身体如何,心里自是清楚,可不要因为年轻气盛,就任性妄为啊。”
听陈霖话语平缓,语气却是另有所示,徐子煜只能默不作声,与他什么都明了的目光冷漠对视。
“既然需要调理,那陈大人快去给状元公配好药吧。”
“微臣告退。”
慕容琰催走了陈霖,看徐子煜面色还是不怎么好,有些不放心,本来想说些体己的话,却不料她抢先开了口,“皇上,微臣想在府上静养几日,等身子好了,再来与皇上议事,还请皇上恩准。”
“好,朕准了……”
“如此,微臣就先行告退了。”没等慕容琰把话说完,徐子煜已经行礼退出亭子往道上去了,这让他突然间心里空落落的。
徐子煜原本打算去追陈霖,可是一直追出花园都不见人,便只能打消念头,总不能去太医院找人吧?
走在大街上,徐子煜有些忐忑,心思那陈霖定是通过诊脉瞧出了她是女子,但是她又不是很肯定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万一不是,而是自己吓自己的呢?
为了确定一下,她走进了一间药铺,这时候铺子里的大夫刚好替病人诊完脉,并对那个病人说:“你只是肝火旺盛,吃些清热去火的药就好了。”然后递给那病人一页方子,“去那边抓药吧。”
“谢谢大夫。”
待那病人转到一旁之后,徐子煜走到了大夫跟前。这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见有人来,招呼道:“公子是瞧病还是拿药啊?”
徐子煜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请问大夫,光是探脉,可否看出是男是女啊?”
大夫听得一愣,瞅着徐子煜,突然笑得让人心里没底,“哦,公子是想替夫人看看是男是女啊?”
“夫人?”徐子煜懵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有些尴尬,但也不好表露于面,只好凑近了些说,“那个……我……我就是单纯地想要问一问,男人和女人的脉象有没有区别,如果将你们做大夫的眼睛蒙上,会不会只这么一探脉,就能分辨谁是男人,谁是女人?”
大夫捋了捋胡须,笑眯了眼,“当然可以,这男子呈阳,女子呈阴,是医者,自当一探便知。”
一个市井民医都能探脉分别男女,那陈霖是太医院一等御医,又怎么能没有探得她的真身?
徐子煜想着,有些失魂地步出药铺,心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别人,她大可以将其灭口,但是陈霖却不行,他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大夫,而且此人刚正不阿,十分忠烈,不是该死之人,若杀了他,就等于害了忠良。
如此胡思乱想着进了状元府,徐子煜在院中红廊处停下脚步,觉得应该找机会和陈霖谈一谈,若他有心向皇上告发,刚才就说了,既然他没说,一定是有别的打算。
分析到这里,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去房里换身衣服,却刚好看见一位家丁端着药瓶和染血的白布从廊上经过,她叫住了他,问道:“流芳好些了吗?”
家丁躬了躬身,“回主子爷的话,刚才给公子换了药,伤口虽然渐好,但还是疼,所以目前依旧不能翻身和动作,只能趴在床上休养。”
“他可醒了?”
“昨夜就醒了,主子不妨去见见公子吧,从昨夜到现在都还没吃一口东西呢,如此饿着,身子怎么能养好?”
“为何不吃?”
家丁面上有些难过,说:“公子说他惹了主子爷生气,本就罪该万死,所以就惩罚着自己不吃不喝,如此饿着。”
“呵,他可真厉害。”徐子煜冷笑一声,随即绷着骇人的脸厉声下令道,“你备好饭菜给他送去,如果他再不吃,你就告诉他收拾行李给我滚蛋!颓废之辈,省得碍眼!哼!”徐子煜说完,立刻拂袖而去,完全没有要去看流芳半眼的意思,也吓得家丁一脸惨白。
回到屋里,徐子煜气得面红耳赤,心骂这个许流芳真是不知好歹,早知道他如此不爱惜自己,那三杖就不该替他受了,如今却要饿死自己,这样糟践性命,救了也是白救,真是浪费她一片好心。
正气闷间,她突然瞥眼看到了窗外徘徊的几只鸽子,心思流芳这伤起码要躺一个月,搞不好还会落下旧疾,他暂时留在府上也做不了什么,便立刻写了一封飞鸽传书给寒幽谷,到时候那边来人带他去谷里养伤,可同时闭关一季,也当是对他小惩,这样一举三得,岂不妙哉?况且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他离开,对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