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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都是皇上主动来状元府找徐子煜,这次就算知道徐子煜回了京城回了府,慕容琰也决定凉她一凉,他觉得她应该会主动进宫来找他的吧?
然而事实证明,过去一天,徐子煜进了宫去,但是并不是她主动,也不是找皇上的,她此刻,正独自站在公主宫苑的花园之中。
慕容欢还在气头上,她在暗处看徐子煜依旧穿着那一身男人的衣服来见她,心里的气就更是大了些。
在花园里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徐子煜猜测公主这次找她应该也是为她女儿身一事要个解释,不想慕容欢没等来,却见道上走来余嫔,一副谁惹了她的样子。
路边,徐子煜恭敬地靠在一侧,微微颔首,待余嫔走近,照旧行礼道:“微臣见过娘娘。”
余嫔停在徐子煜跟前,也没叫她免礼,想起她是女人一事一张脸更是气焰了不少,阴阳怪气地道:“哟,状元公真是好手段啊,女扮男装接近皇上。怎么,这一回京就迫不及待地进宫来,是在这儿等皇上的吗?”
被酸,徐子煜也没有恼,心平气和道:“这是公主的宫苑,微臣自然不是来找皇上的。”
余嫔不解气地咬了咬唇,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不要以为就凭一点点姿色就能入这后宫,就算进来了,你也得唤我一声姐姐,哼!”
因为余嫔使了些劲儿,徐子煜被捏得疼了,便将她的手拂开了去,心中略微藏了怒色,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冷冷一笑,“如今皇上已经颁行了女官制,以后出入朝堂的女人多了去,那依娘娘意思,她们是个个都想借此来入住后宫吗?”
“别人我管不着,但是你徐子煜女扮男装,就是故意接近皇上的,一定有目的。”
余嫔咬死不放,徐子煜也不否认,爽快地承认了,“你说得没错,我是女扮男装接近皇上,可这与你也没有关系啊。”
“哼,你想得美,我告诉你,皇上是我的。”
看到余嫔气得脸色都变得难看,徐子煜也不和她闹了,沉气道:“你这么喜欢皇上,就努力去争取好了,在这儿和我嚷嚷又起不了多大作用。”
“不用你假惺惺地提醒,反正你给我记住,离皇上远远的就好。”余嫔说完,懒得再待在这里看到她就窝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她这是特地跑来警告她的吗?
想到这儿,徐子煜不觉好笑一声,那个笑容让一直看着她的慕容欢纳闷儿了一瞬,好像看到了她在嘲笑余嫔傻的意味。
慕容欢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叫了一声,“徐子煜!”而后手上一扬,已经放下好长一段时间的长鞭再一次抽打在了地上,击得青石道上起了一条白生生的鞭痕。
徐子煜稽首,“见过公主。”
“你这个骗子!”慕容欢指着她大骂一声,同时鞭子也抽了过去。
徐子煜在本能之下躲避开去,没来得及解释,又一鞭已经落了过来,她跳出有花有草的园子,逃到宽阔的草坪处,慕容欢紧追不舍,那鞭子一路带起草屑,看样子不抽上徐子煜一鞭子是不会解气了。
两个姑娘很快打得不可开交,却让前来找公主玩儿的邵玉麟看见了,他赶紧地过来阻止,劝道:“公主,徐状元,你们别打了,要是伤到了,对谁都不好。”
慕容欢紧跟攻势,徐子煜见招拆招,哪里顾得上旁人,要不是邵玉麟有几下伸手,估计公主那没长眼的鞭子已经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了。
似乎是越劝两人越打得激烈,实在无计可施,邵玉麟只好赶紧地去找慕容琰了。
使了那么多力气都没碰着徐子煜,慕容欢是越来越恼,一边不收力道地攻击,一边喝道:“徐子煜,本公主要教训你,你竟敢躲避,不想要脑袋了?”
徐子煜趁势抓住鞭尾,横着她,“公主要罚,总得给微臣一个理由,微臣哪有白白受了这顿打之理?”
“你女扮男装混入朝堂,欺骗皇兄,欺骗百官,欺骗天下人,还欺骗本公主,难道不该打?”慕容欢毫不留情,大力抽回鞭子,让徐子煜手心被勒得一阵疼,歇不得片刻,继续应对,那话却搭不上半句,毕竟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皇上给拆穿了,还让天下人都知道了。
“徐子煜你还敢躲?!”慕容欢是真恼了,她还以为这个状元公多少会向自己解释解释,或者有什么苦衷应该和她说说,没想到这人一言不发,这怎么都让她难过,更何况还暗许了芳心,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这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苏文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徐子煜听得往后退避开慕容欢的鞭子,本来打算给渐渐走近的慕容琰行礼,不想这一失神,那犀利的鞭尾“啪”一下落在了脸上,打得徐子煜险些摔倒,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左脸上立马火辣辣的疼到像是伤口洒了辣椒水。
她赶紧捂住半张脸,眼睛都睁不开,没有痛哼一声。
“子煜?!”慕容琰见她受伤,急忙跑上前来护住,瞪住慕容欢就大叫,“还不给朕住手!”
见徐子煜受伤,慕容欢也是呼吸一滞,收了手,心中猛烈燃烧的怒气消退了不少,却是委屈直闷心口,眼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哭腔道:“徐子煜,我生你的气是应该的,你可知道,当我知道你是女人的时候有多么难过吗?怪不得皇兄不愿意给你我赐婚,他也早就知道你不是男人,你们合起伙儿来欺骗我,让我错付了真心,你也不提醒我不告诉我,你知道你有多可恶,多可恨吗?我讨厌你!讨厌你!”
徐子煜明白慕容欢此刻的心情,也不怪她的冲动,忍了忍痛楚,微微侧头看她,和声道:“对不起公主,微臣不该骗你。”
看她捂着脸这模样,慕容欢也没有心思和她闹了,丢了鞭子沉声一句,“等本公主气消了,再想想要怎样治你的罪吧。”而后哼了一声,往自个儿宫苑去了。
邵玉麟知道慕容欢也委屈,告退了慕容琰跟着去了,想着若是能安慰安慰她也好。
“疼吗?”慕容琰心疼着徐子煜,轻轻拉下她捂着脸的那只手,白皙水嫩的肌肤上一条血痕印得鲜红,叫他瞧得惊心触目,心口更是疼得一揪,赶紧地唤了苏文,“快,快去把陈霖找来。”
苏文刚要走,徐子煜便叫住了,“不用了,这点小伤我回府上处置便好。”
慕容琰对苏文招手示意他赶紧去,对徐子煜说:“陈霖一会儿就到,你回府去又耽搁时间,还是先在宫里看了再走吧。”
徐子煜心里有些毛燥,眉目拧了拧,但依旧保持着平心静气道:“真不用了皇上,也只不过是擦破点皮,不碍事,千月有药。”接着她退后一步,对他稽首,“微臣就先告退了。”
刻意的疏远,让慕容琰心里凉了好大一截,他本来以为徐子煜的女儿身公布之后,他可以借着君臣关系更加地亲近于她,现在从她避着自己嫌的一举一动来看,她好像除了把他当皇上,从来没有过别的心思,也许连想都没想过呢。
此时,慕容琰心头十分难受,他觉得徐子煜要是老是这般避着他,那他和她的距离就难以拉近了,所以不能任她躲着自己的“进攻”,得迫使她正面招架,迎上他递给她的一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