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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亮心中一突,顿了顿,手掌揣入怀中口袋,从面板空间取出遗留的一瓶玫瑰香水,递给了茹二奶奶。
“人家送的!”冯保亮含笑含糊道。
他没敢说三少奶奶王玉芬和袁夫人两人任何一人,否则,茹二奶奶碰到两人感谢,等对不上消息之后,这就麻烦大了。
茹二奶奶一笑,收了玫瑰香水,重新依靠在冯保亮肩膀之上听戏。
旁边的关格格,虎妞,王腊梅也齐齐转头,朝戏台看去。
冯保亮双臂环抱,背靠沙发后背,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到了正中午,冯家,白家车队一起出了庆东楼后面停车场,入了大街,朝西山而去。
大街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装男女高举旗帜高喊起来。
这时候,巴黎和会消息传到了国内,天下哗然。
作为战胜国之一,竟然被列强拿来交易,继续侵占继承德国在华特权,这简直是对和会两个字的侮辱。
南北民间各方都朝执政府施压,要求拒绝在合约签字。
而京城的各大学校也开始动员起来。
街面这些人影只是小股队伍,等过两天之后,定然是震惊中外的大游行。
“爷,外面乱了吗?”茹二奶奶从外面收回目光,一脸忧心忡忡望着冯保亮。
冯保亮点头,“有些乱!学生们在游街,声讨日本政府。”
茹二奶奶皱眉,“这不会影响咱们生意吧?”
冯保亮含笑摇头,“无妨!这是爱国行为,我们要支持。”
车队回到西山别墅。
白太太派人过来邀请茹二奶奶,关格格去白家吃午饭。
茹二奶奶不便拒绝,她与关格格两人过去了。
冯保亮午休时候,两人回来了。
两人略微激动,朝冯保亮描述了日本料理,惊叹与众不同。
眼下,两人这才知道白太太是日本女人。
又联想到大街学生们游街,全国掀起了反对日货高潮,两人感叹不已,认为日本女人还是好的,是无辜的。
冯保亮一笑,并没有接话,他也不敢告诉两人真相,怕两人吓得寝食难安。
更重要的是,暴露了他冯保亮底牌,与白雄起后面的日本人势力斗争起来,定然会吃大亏。
知而不言,虚与委蛇,对待强大的敌人,就要等待时机。
尤其像冯保亮这种有影响力的商人,需要的时候,定然要麻痹对方才对。
“爷,白太太说了,以后请我们多去坐坐,陪白小姐聊聊天,你不反对吧?”关格格笑着道。
“哦!没问题,我是赞同的。”冯保亮含笑摆手。
正说话时候,书房电话响起来。
“AJAJAJ!“
冯保亮皱眉,伸手拿起话筒。
张君勉声音传来,“保亮吗?”
冯保亮立即笑道:“张兄,是我!”
“你马上来纱厂,我有急事相商,对了,不要告诉任何人。”张君勉道。
冯保亮皱眉,“出了何事?”
“你过来就知道了!快点吧!非常急。”张君勉催促。
冯保亮只好点头,“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话筒,冯保亮沉思一下,朝茹二奶奶,关格格道:“我去纱厂,你们最近几天不要出门,学生可能越闹越大了,街上不安全。”
茹二奶奶,关格格两人急忙点头答应下来了。
冯保亮起身,拿起外套话帽子,下楼去了。
庆东楼。
三少奶奶王玉芬迷迷糊糊醒来,她耳朵是激烈的敲门声音。
她猛然一惊,急忙坐起来,朝外面客厅房门大喊,“谁啊?”
“我!玉芬,都过了午饭饭点。”外面传来大嫂袁萍声音。
三少奶奶王玉芬这才放心下来,“来了!来了!”
三少奶奶王玉芬穿上衣服,出了寝房,穿过客厅,来到门房打开了门。
只见大嫂袁萍含笑打量她自己一番,笑着伸长脖子朝客厅里面张望,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三少奶奶王玉芬见了,没好气道:“萍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从小就是闺蜜,后来,萍儿又嫁给了王常秋,成为三少奶奶王玉芬的大嫂,这让两人关系更亲密了。
袁萍笑嘻嘻道:“怕你房间藏男人呗!”
说完,袁萍一闪进入屋内,躲过了三少奶奶王玉芬羞恼一击。
三少奶奶王玉芬在后面追赶,“萍儿,我要撕烂你的嘴。”
“咯咯咯咯!”袁萍暧昧笑声传来,她在房间乱跑,躲着三少奶奶王玉芬。
两人闹了一会儿,都大气喘喘,累的坐在椅子上了。
三少奶奶王玉芬含笑瞅着袁萍,“你这话找打,对了,几点了?”
袁萍含笑道:“下午两点,午饭准备好了,我去叫人端过来。刚才,家中来了电话,让你回去一趟呢!”
三少奶奶王玉芬笑容消失,皱眉道:“又是朝霞的事情?”
袁萍含笑点头,“对!金太太下了最后通牒,让把孩子带回去。”
三少奶奶王玉芬点头,“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回去。’
袁萍急忙道:“先吃了饭再走!”
说完,她急忙出去叫老掌柜端饭过来了。
很快,王家老掌柜提着食盒上来,来回几次,饭菜摆了一桌子。
三少奶奶王玉芬洗手洗脸之后,便坐在饭桌吃菜。
袁萍含笑在一旁与三少奶奶王玉芬闲聊,之后,她起身去了寝房。
她四下张望一圈,看到了床上被褥很乱,窗户帘子把屋内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袁萍心中升起了一股狐疑,她凑近床上,忽然有一股熟悉的靡靡味道扑鼻而来。
这让她心中一颤,急忙退了出来。
等她在椅子坐下之后,突突直跳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三少奶奶王玉芬抬起头来,含笑道:“怎么?去我房间找野男人?”
袁萍急忙摆手,笑着道:“玉芬,我还不清楚你?刚才打趣而已,我想,你在金公馆休息不好吧?”
三少奶奶王玉芬点头,“王?花很厉害,弄得我们姐妹无法安生。”
袁萍感叹,“唉!当初,要是朝霞不嫁入金家就好了。你瞧,咱家并没有沾上金家多大的光。
三少奶奶王玉芬点头,默默吃饭。
袁萍陪着三少奶奶王玉芬闲聊片刻,等三少奶奶王玉芬吃完之后,她喊来佣人把饭菜端走,收拾一番。
之后,袁萍替三少奶奶王玉芬盘了发式,送人下楼,目送对方坐车去了。
她返回楼上,回到自己办公房间,坐下沉思起来。
过了良久,袁萍仍然没有头绪,只是......她表情越来越害怕了。
万一......有人发现了王玉芬的秘密,这......倒霉的不仅仅是玉芬一人,还有整个王家啊!
说不定王家上下都要被陪葬。
袁萍面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恐惧。
她心想,一定要劝住王玉芬,不要让她在错误道路越走越远。
大华纱厂。
冯保亮来到办公大楼二楼。
张君勉正在二楼客厅等候,他不是一人而来,还有一名同伴,是汪大燮。
汪大燮在十五年前就出任驻英使,民国之后,任外交总长,总统府外交长。
两人联袂而来,定然是因为巴黎和会事情了。
“保亮!”张君勉见冯保亮过来,立即起身,朝冯保亮询问,“林主任的外交警报警告国民一文,你可看了?”
徐大总统接任之后,在外交特设外交委员会,而林长民为委员会委员兼事务主任。
外交人员都称呼他为林主任。
今日,林长民在《晨报》发表《外交警报敬告国民》的新闻,向国民揭露以外交总长陆徽祥等人在巴黎和会卖国行径。
眼下,已经掀起了滔滔巨浪,声势越来越大。
张君勉的询问,不言而喻了。
冯保亮含笑拱手,“刚刚不久看过!”
张君勉点头,朝冯保亮介绍了身旁的汪大燮。
冯保亮连连拱手,连称幸会。
汪大眼下是总统府外交长,而张君勉已经闲职在家,为前冯大总统事情效劳。
汪大燮正色抱拳,“我与张兄而来,请冯先生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顿了顿,汪大燮道:“敢问冯先生对眼下局面,尤其是巴黎和会传来的消息,有何看法?”
这人语气有些生硬,显然对冯保亮还有一丝警惕之心。
毕竟,冯保亮是京城眼下皖系有名的财神爷,名达地方诸侯了。
冯保亮拱手,严肃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认为这是西洋列强对我国的侮辱,是东洋人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汪大燮连连点头不已,“不错!不错!冯先生所言极是,故此,我们先请冯先生帮忙。”
冯保亮面露惊讶之色,拱手道:“请明示!”
汪大燮朝张君勉看去,张君勉摆手,朝冯保亮直接道:“大家的意思,希望纱厂区组织工人支援,响应罢工罢市号召,以示抗议。”
冯保亮听了迟疑一下,朝张君勉拱手,“这事情不是我一人能够决定的,眼下,必须问过朱先生和王先生。”
张君勉一笑,“小子,你可别耍滑,纱厂区有你管不到的地方?”
冯保亮皱眉,“我支持爱国主张,不过,这关系到几万人生存和饭碗,岂能轻举做决定?我不会拿我的员工当枪使的。”
张君勉皱眉,“保亮!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日本人抢占了德国人在胶东半岛势力,不说别的,到时候,你们生意就要倒霉了。”
冯保亮点头,“我知道这点,所以,我希望张兄说服朱先生和王先生两人。”
张君勉听了皱眉,摸着嘴巴沉思起来。
一旁的汪大燮立即问道:“如果两人同意呢?”
“我自然也同意!”冯保亮正色抱拳。
汪大燮再追问,“如果只有朱启铃一人同意呢?”
冯保亮一笑,“我自然也同意!”
“好!我希望冯先生一诺千金!”汪大燮正色拱手。
冯保亮正色拱手回礼,“自然!我可以拿性命发誓!”
汪大?听了面色稍霁,朝冯保亮挤出一丝苦笑,“冯先生,言重了!我们知晓你是爱国的,就凭你做的这些实业,大家都是佩服的。所以,你的态度很有分量,我们希望你站在历史公平立场之上,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名誉遭
受损失,遗臭万年。”
冯保亮重重点头,“明白,明白。我定然站在公平立场之上。”
送两人离开之后,冯保亮立即给朱启铃打了电话,说了情况,私议一番。
让他冯保亮发动第一枪,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冯保亮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另外,张君勉这是高看了他冯保亮。
眼下,纱厂区随着各方势力渗透,早已不是以前他冯保亮一家独大样子了。
王郅隆可是皖系大大有名的财神爷,岂会让这摇钱树掌握在冯保亮手中。
他把中通纱厂,申通纱厂,华通纱厂,第二机械厂的管理人员全部换个遍,管理上层全是王郅隆的人。
冯保亮有一个风吹草动,人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好在因为朱启铃的原因,冯保亮还掌握着纱厂区保卫部这一千五百余保卫力量。
而王郅隆仿佛默契一般,都没有动这些保卫部人员。
当然,在王郅隆眼里,这些力量太渺小了,不足影响到大局,所以没有动手。
也或许,他在等待着机会。
毕竟,冯保亮仍然是纱厂区总办,深得段元首器重,万一闹了,冯保亮来到段元首面前告状,王郅隆有些得不尝试了。
种种原因,让王郅隆一直没有对保卫部治安力量动手。
眼前纱厂区的繁华和稳定,都是王郅隆与冯保亮和朱启铃两方默契的结果。
或许,这种场面是大家希望看得到,是段元首默许的。
放下电话之后,冯保亮下楼,来到一楼大厅。
文三过来禀告,盐业银行的吴鼎昌过来了。
冯保亮出去迎接。
吴鼎昌,张伯驹两人。
之后,周作民,中孚的孙多森也过来了。
京师总商会会长安厚斋等人。
最后是全国商会联合会会长卞荫昌等人。
大家仿佛约定好的一般,陆续过来探问纱厂区情况,以及对巴黎和会看法。
到了晚上,金铨,徐大总统,段元首陆续打来电话,警告冯保亮注意纱厂区人员一举一动,任何人不得违反政令。
之后,王幼春过来了,与冯保亮讨论了眼下严峻形势。
“眼下整个纱厂区风声鹤唳,那王郅隆正在调派军队,守着各方要道呢!对了,京师警察厅派了一千名警察入驻了中通纱厂等处。我听闻白天时候,那里有一群女学生进去发传单,眼下中通纱厂区全部戒严了,我们夜间都要
带枪值守呢!”
王幼春抱怨一番,他叹了口气,“唉!先生的孙女也在队伍之中,保亮,你想个办法救出来吧!我这个署长官太小,人家不让我进去呢!”
“怎么?警察厅的人为难你?”冯保亮皱眉。
王幼春摆手,“曾毓秀的兵,人家是边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