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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毓秀的边防军,是驻扎在南苑大营的。
因为,炼钢厂研发出来精钢技术,他的部队入驻钢铁厂了。
西山有部队入驻,号称西山大营。
管辖包括西山八大处等区域,地势险要。
入驻西山,可以俯瞰京城,控扼京西交通,易守难攻,是拱卫京畿的重要屏障,一直是军事要塞。
前清在香山脚下设立西苑新军兵营,训练新式陆军,为西山地区军事化之始。
后增设炮兵靶场,用于新军火炮训练。
民国后,袁大总统之后,西山大营归直系一方,冯大总统将西山作为驻军要地,设立西山大营,驻扎精锐部队。
西山大营设立军官训练团,仿照保定军校模式培养基层军官。
曾毓隽部的边防军入驻钢铁厂之后,与西山大营军队摩擦多了起来。
好在两方都控制在一方范围内,并没有大动干戈。
眼下,王郅隆调边防军入驻纱厂区,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这表明他或许趁机要掌控纱厂区的治安。
不过,一切随他了。
眼下,皖系与直系摩擦越来越大,两方斗争越来越激烈了。
如果没有冯大总统压着,下面的直系定然反抗起来。
而冯大总统身体病重,他能压多久?
结合历史轨迹判断,最迟明年双方就要开战,到时候……………皖系仍然要失败的。
纵然段元首部队有了自家兵工厂,枪械弹药武装起来。
不过,直系会联合奉系以及其他各方施礼,段元首纵然有雄心壮志,部队武器精良,也无法抵御来自全国各方势力围剿。
毕竟,武器再厉害,部队再锐利,用在北洋内讧之上,定然是不得人心,注定会失败。
段元首唯一缺点就是太武断,不能虚怀如谷,不能团结各方势力,一己之力推行一统,太刚必折。
冯保亮带着王幼春来到中通纱厂,迎接他的是王郅隆。
王郅隆皱眉瞅了王幼春一眼,之后言语责怪冯保亮多管闲事。
不过,他还是给了冯保亮的面子,让冯保亮把叶先生的孙女带回去。
见到叶家小孙女的时候,这女孩子脸蛋成了花猫,满脸疲惫。
不过,她执意不走,要求冯保亮把一起关押的同学放了。
听闻女学生有五十多人之巨,冯保亮有些惊讶,朝王郅隆拱手笑道:“王先生,你打算让人在这里过夜吗?如果出现意外,这些学生父母可是恨死了我们纱厂了。”
王郅隆皱眉,“你别管,翻不起大浪。”
冯保亮只好点头,朝王幼春示意,王幼春一脸迷茫之色,“什么意思啊?”
冯保亮顿时有些无奈,直言道:“带叶小姐出去啊!”
“噢!”王幼春明白过来,立即去拉叶家小孙女。
叶家小孙女非常顽固,她连连抵抗。
王幼春无法,叫来冯保杰,文三帮忙,三人捆住叶家小孙女,抬了出去。
远处不明真相的一众姑娘们吓了一跳,大家哆哆嗦嗦起来。
忽然,人群走出一人,来到冯保亮身前,“冯先生,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人影素色布衣,清冷孤傲。
不是别人,正是冷清秋。
冯保亮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在这里见面了。
冷清秋皱眉,一脸警惕之色浮现精致脸蛋之上,冷冷道:“冯先生,我在问你话呢!”
“咳咳!”一旁的王郅隆轻咳起来,面露暧昧笑容。
冯保亮由于长时间打量冷清秋,让包括回来的王幼春等人在内,大家都误会起来。
以为冯保亮对冷清秋一见钟情了。
冯保亮缓缓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好像是七爷说的那个冷姑娘?可对?”
冷清秋顿时点头,“不错!冯先生,请你给燕西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救我们。”
冯保亮含笑点头拱手,“原来真是冷姑娘!这样吧!你跟我们出去,如何?”
冷清秋皱眉,“你们要把人带到哪里去?”
一旁的王幼春笑道:“冷姑娘,你难道不认识我吗?叶小姐是我先生的孙女,我自然要带她回家。如果冷姑娘愿意的话,我们也带你出去。”
冷清秋立即道:“有劳了!......不是我不认你,你穿着警服,我有些担忧呢!”
“哈哈!明白!”王幼春点头,朝冯保亮看来。
冯保亮朝没了笑容的王郅隆拱手,“这是燕西的女朋友,王先生,可容我们带走?”
王郅隆皱眉,“金燕西的女人?”
之后,他上下打量一番冷清秋,笑道:“怪不得很傲呢!”
说完,王郅隆摇头,“她要找燕西救人,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冯保亮一笑,拱手道:“燕西怎敢打扰王先生?这样,我想带她回家西山别墅,这纱厂区一切都有劳王先生和朱先生了。”
王郅隆惊讶,瞅着冯保亮,“怎么?保亮,你什么意思呢?”
冯保亮拱手,笑着解释道:“找我的人越来越多,我最好躲到山上去,这里都有劳王先生你了!”
“哈哈!”王郅隆含笑指了指冯保亮,连连摇头不已,“你这小子最会偷懒,得嘞!去吧!”
“多谢!王先生,我就告辞了!”冯保亮一拱手,带着王幼春等人出去了。
车队出了中通纱厂,进入东便门,朝叶家而去。
一路上,尤其是东便门,军警队伍非常庞大,连城头都有边防军值守,一排排立在那里。
大街上,百姓脚步匆匆,人力车夫们迅疾奔跑着,......大家脸上都有一股焦急和不安之色,这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奏。
冯保亮去了叶府,与叶恭讨论了局势,他回到西山别墅了。
至于冷清秋,车队在半路上,先送她回家了。
冯保亮回到西山别墅,电话接踵而至。
金燕西打来的,责备冯保亮给他添了麻烦。
朱启铃打来,责怪他逃避职责,躲在西山休闲。
徐树铮打来,询问纱厂区动静。
靳云鹏打来,询问工人情况。
之后,远在沪市的聂云台,穆藕初。
以及苗瀚东,叶春墀等人。
这一晚,是冯保亮迄今为止,接的最多的电话。
翌日。
五月三日。
白太太听闻冯保亮在家不出,她邀请冯保亮过去打麻将。
冯保亮接到邀请之后,深感诧异。
这白太太到底不走寻常路,竟然邀请男子与她打麻将!
这定然图谋很大了。
冯保亮携带茹二奶奶,关格格等人过去。
白太太热情招呼大家入了客厅。
她笑着朝冯保亮解释,“这几天,四周邻舍都避着我们呢!我眼下连牌友都无法凑齐了。”
顿了顿,白太太使了个日本人礼节,躬身道:“多谢冯先生仍然愿意来我们别墅。”
冯保亮急忙躬身回礼,“太太客气了!”
之后,白太太请大家入座。
茹二奶奶,关格格东西,白太太主座,冯保亮恰好坐在对面,他一边洗牌,一边询问,“太太,白小姐今天去学校吗?我已经准备好了车队送她过去。”
白太太一笑,摇头道:“今天外面很乱,等事情消停了吧!对了,冯先生,你要认真瞅着,千万不要让我家秀珠在学校受到委屈。”
冯保亮急忙答应下来。
之后,冯保亮三人陪白太太闲聊起来。
等打了几圈,话题说到巴黎和会事情上面,白太太询问冯保亮的主见。
冯保亮自然说了一些爱国的话,大意是日本政府趁火打劫,有失公道。
之后,他一再强调,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社会有好人也有坏人。
而白太太就是好女人!
一番恭维的话让白太太十分高兴,她赞赏了冯保亮一番,又强调了这事情是政府所为,民间非常反对,认为这是破坏了两国友好友谊,不得民心。
等到了中午,冯保亮携带茹二奶奶,关格格等人返回别墅。
小福子过来禀告,冯三叔,陈六子等人电话过来,请他回话。
冯保亮立即去书房打电话过去。
等饭菜摆上,冯保亮仍然在打电话,让众人先吃。
关格格含笑朝正在逗弄的小钢铁的茹二奶奶笑道:“姐姐,我看......好像周围人都忙了起来呢!”
茹二奶奶抬头,含笑点头,“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翌日。
五月四日。
震惊中外的五四运动爆发了。
北大学生领袖傅斯年,罗家伦发表B学界全体宣言,誓不做卖国贼,号召全国抵制外交部卖国行为,提出外争国权,内除国贼口号。
这一日,京城所有学校学生们走上大街游行,三千余人队伍游街,声势浩大,震动帝都。
游行队伍在学生领袖傅斯年带领下,在中华门汇合,要求总统府内阁外争国权,内除国贼。
总统府内阁两方派代表劝慰学生代表回去,眼下大总统和首相正在开会,商讨应对办法。
之后,学生队伍大游行,朝东交民巷赶去,准备代表政府递交文书抗议。
所到之处,街面越来越多人员加入其中。
到了东交民巷,各国公使躲在使馆不出,让工作人员接待学生代表,婉拒学生们的文书。
学生代表返回队伍,旋即准备通过东交民巷大街示威游行,以示抗议。
队伍正要进行,军警立即派人上前阻拦。
军警人员声明游行队伍要穿过东交民巷大街需要得到总统府的徐大总统批准,军警一方已经打电话请示总统府,让游行队伍的学生们就地等待消息。
三千余人在原地暴晒了两个小时,学生们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学生队伍有感于外交部汉奸太多,大家起身号召队伍朝外交胡同奔去。
后感大卖国贼曹汝霖坏事做尽,天理难容。
队伍朝赵家楼找曹汝霖算账。
无数人影冲破军警防线阻挡,冲入赵家楼曹汝霖住所。
痛打正要逃窜的章宗祥,火烧赵家楼。
闹出火灾,军警立即开始抓人。
翌日。
晨报,新青年,申报,大公报等报刊号召全国响应,罢工罢市支援,要求释放学生。
京师总商会第一个响应,发表罢市声明,批军警逮捕学生暴行,支援学生爱国行为。
商界开始罢市,越来越多的铺子关门,大家走上大街奔走呼喊,要求当局释放关押的学生。
西山别墅,冯家别墅。
冯保亮书房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眼下,越来越多的人要求纱厂区工人力量支持,朱启铃已经承受不住压力,让冯保亮立即回来主持纱厂区治安。
朱启铃告知冯保亮,眼下,皖系军政大员越来越多站在运动一方,批击外交部,以及京师警察厅酝酿大错。
而王郅隆已经控制不住纱厂区,中通,申通,华通三家纱厂,越来越多的工人集合,越来越多的人被关押,引发三家纱厂工人们同仇敌忾,人员集合规模越来越大了。
冯保亮让朱启铃稍安,他表示立即下山去执政府打探情况。
放下电话之后,冯保亮给徐树铮,靳云鹏,金铨三人各自打了电话,汇报了纱厂区情况。
徐树铮让冯保亮立即下山解决纱厂区问题。
靳云鹏告诉冯保亮,立即从王郅隆手中接管纱厂,平息众怒。
金铨已经焦头烂额,他语气烦躁警告冯保亮,纱厂区不要弄出动静,否则,他这总办到头了。
放下电话之后,冯保亮听明白了。
眼下,执政府像是无头的苍蝇,乱了阵脚了。
毕竟,所有人第一次看到了青年人的力量,这股力量自然让包括段元首在内,定然要三思而后行。
正在冯保亮思索时候,忽然,勇子急匆匆跑了进来,“爷,外面来了一堆人,要见你呢!”
一堆人?
冯保亮皱眉,“谁?”
“张先生,安会长带领的人!”男子急忙道。
冯保亮点头,他皱着眉头正要出去。
身后的茹二奶奶急忙道:“爷!没事吧?”
她抱着小钢铁,听了一阵子了,越听越感到了害怕。
冯保亮回头摆手,“没事!无非最后是损失一点钱财!”
说完,冯保亮有了决断,他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
楼下大厅,一众人挤满了。
有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人,也有长袍马褂之人,大家见冯保亮下楼,立即围了上来。
“冯先生!”
“冯总办!”
“冯会长!”
众人熙熙攘攘的,一脸激动愤慨之色,大意是国家社会到了危难之际,他冯保亮必须站出来主持公道。
冯保亮朝众人一一拱手,他来到张君勉,安厚斋两人身前。
张君勉一笑,朝冯保亮介绍他身边带着圆镜框的男子,“保亮,这是北大的蔡先生,他代表学生前来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