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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亮回头,“钱掌柜,这是酒楼不对了,见我的人应该先回禀一声,阻拦干什么呢?”
“是,是,是!冯爷,你教训的是,我一定让大家改了。”钱掌柜拱手朝冯保亮陪笑,之后,朝范五爷躬身长揖,“五爷,我钱广润代表酒楼给五爷赔罪了。”
范五爷顿时心情好了很多,他懒洋洋摆手,“得嘞!五爷不与你们一般见识。”
“多谢五爷!多谢五爷!”钱掌柜松了一口气,急忙感谢。
这时,冯保亮含笑朝五爷介绍了陈六子三人,请范五爷入了房间。
又重新摆了一桌酒菜,大家陪范五爷喝酒。
席间,冯保亮朝钱掌柜和曾念安说了明天织布厂中午办酒宴事情,给了钱掌柜定金,曾念安赏金,让两人退下。
钱掌柜和曾念安高兴不已,连连作揖出了房间。
范五爷听了便放下筷子,他拿起带来的画,递给冯保亮,“亮子,你瞧瞧,这画值多少?”
刚才,范五爷听明白了。
明天酒宴竟然要花二百大洋之巨,让他心里不是滋味,满座佳肴也没了胃口了。
冯保亮皱眉看着这幅画。
不用说,这画一定是半截真半截假。
范五爷拿着这画卖给了蓝掌柜,这可把蓝掌柜坑惨了,远走他乡,隐姓埋名。
等东山再起之后,蓝掌柜也坑了范五爷一把,最终让范五爷陷入深渊,自杀身亡。
这画可不吉利啊!
冯保亮看罢多时,含笑摇头,“我常常听蓝?贵蓝掌柜讲,市面的画十有九个假。甭管你多大能耐,总有打眼的时候。”
“五爷,我劝你改行,古玩这一行很深,一夜暴富有之,一夜破家也有之,时也命也,非人之所能为也!”
范五爷皱眉,“改行?我能做什么呢?我就靠着这点东西忽悠洋人!”
冯保亮一笑,“佟奉全呢?”
范五爷皱眉,“还在做夹包袱活呢!”
“得嘞!你喊上他,我出资在琉璃厂开一家铺子,专门收一些古籍。如何?”冯保亮瞅着范五爷。
范五爷顿时摸了摸嘴角胡须,陷入沉思之中。
冯保亮起身,“五爷,你考虑一下吧!我下午还有事情,等你考虑清楚了,去纱厂寻我。”
一拱手,冯保亮带着众人去了。
等冯保亮走了之后,范五爷顿时坐不住了。
“小二,小二!过来给爷把没吃的都收起来。”范五爷大喊。
很快,范五爷双手提着油纸包离开了望德楼。
他喊了一辆洋车坐上返回了大杂院。
刚坐下,范五爷忽然发现那幅画在望德楼了。
这让范五爷皱眉不已。
不过,很快忘到脑后了。
范五爷半躺在炕上专心等佟奉全回来。
冯保亮一行人回到了纱厂。
休息一番之后,解了酒劲,冯保亮骑车朝交通官衙赶去。
明天,织布厂正要投入生产,这可是大事情,必须请像交通总长曹汝霖这样人前去参加生产仪式。
还有那些商会的人,京师总商会,全国总商会等。
邀请是必须的,至于对方愿意来不来,在别人选择手里。
当然,进了交通官衙。
冯保亮先去见叶次长叶恭绰。
交通官衙门卫电话打到叶恭办公室,是秘书张大福接的电话,听是冯保亮,他立即让门卫放行。
放下话筒,张大福去了隔壁正殿回了消息。
叶恭绰抬起头来,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那摞的很高的文件上面,摘下眼镜,缓缓询问,“可说了事情?”
“我忘了问!”张大福苦笑摇头。
叶恭绰皱眉,“丢三落四,成何体统?”
顿了顿,他往长椅一靠,皱眉思索起来,“这小子有什么事情呢?不会是遇到麻烦了吧?”
“见不得!有了麻烦,幼春肯定知晓。”张大福摇头。
叶恭绰捋着胡须,“如此说来,你对他眼下情况没有看透啊!”
“先生!你的意思是......?”张大福有些不解。
叶恭绰淡淡一笑,“小儿抱金行于闹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张大福皱眉,“先生,人家有金公馆罩着呢!”
叶恭绰点头,又摇头,“形势复杂多变,如果没有很深的利益,人家金公馆也能抛弃他。”
就在叶恭绰与弟子讨论时候,外面值班人员传话过来,冯保亮在在外面等候。
叶恭绰让人请进来。
冯保亮进了大殿,他立即朝叶恭深深一礼,“晚辈见过叶先生。”
又转身朝张大福施礼,“见过张兄。”
张大福含笑拱手回礼,并没有言语。
叶恭绰含笑站起来,“免了,来来来,到沙发那边坐下说话。”
“叶先生,惭愧!昨天是您老寿诞,我忘了日子,没想起来。今天过来请罪了!”冯保亮深深一礼,一脸惭愧之色。
叶恭绰微笑捋着胡须,“你没去就对了!我专门告诉幼春,不让他告诉你这事情。”
“啊?这是......?”冯保亮惊讶,面露不解。
叶恭绰含笑招手,朝沙发走去。
来到沙发,叶恭坐了下来,招手让冯保亮在对面坐下。
冯保亮自然婉拒,表示要聆听教训。
叶恭绰含笑摇头,“老朽没有别的意思,你去了会让大家询问纱厂事情,交行投入那一百万大洋消息真假,......你说......我能怎么回答呢?对了,见了曹总长了吗?”
“还没呢!我回来一直正张罗着织布厂开张,今天就去见曹总长,邀请出席生产庆典。”冯保亮急忙解释。
叶恭绰缓缓点头感叹,“时间真快啊!”
说着,叶恭绰询问,“要生产了?什么时候?”
“就定在明天中午!”冯保亮躬身回答。
“都准备妥当了?”
“是!”
“请了什么人?“
大杂院。
范五爷等到傍晚时分,这才等到佟奉全。
眼下,佟奉全样子疲惫,满脸胡子拉碴。
见冯五爷摆了半桌酒菜等着他,佟奉全受宠若惊了。
“五爷,你这是......我......”终奉全语气有些着急,一脸抗拒样子。
范五爷一直纠缠着让他造假,奉全真的是被纠缠怕了。
“佟兄弟,你误会了!来来来,快坐下。今晚,我绝不提什么画,我提一句,我范五就是后娘养的。”范五爷热情招呼,拍着胸口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