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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铨皱眉,“何必多事?开股东会议表决就通过了。”
“噢!话是如此说,我看不惯他在小辈面前作福作威样子!”靳云鹏摇头。
说完,他转头朝冯保亮道:“立即打电话给张君勉,让他参加股东会议。”
冯保亮急忙点头,“明白!”
一转身,冯保亮急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等冯保亮离开之后,金铨和靳云鹏听了吴鼎昌,张嘉?两人详细汇报。
听完之后,金铨与靳云鹏商议一番,两人带领大家去大华银行开会。
再次来到大华银行,一行人入了二楼。
冯保亮急匆匆赶了过来,说张君勉因为公事,无法参加眼下的股东会议,张君勉建议,股东会议晚上等他过来再开。
这让金铨和靳云鹏两人有些不乐了,不过,张君勉是总统府的秘书长,人家可不会听他们两人的。
金铨,靳云鹏两人一合计,会议就此作罢。
会议就在晚上八点时候。
定下时间以后,金铨和靳云鹏又参观了大华纱厂,目睹了人山人海工人,两人议论着坐车回去了。
送走金首相和靳参谋长一行人之后,冯保亮一身轻松。
他邀请吴鼎昌,张嘉?两人一起去小酌。
眼下,中通纱厂竣工,两人彻底闲了下来。
小道消息传来,吴鼎昌要离开中行。
这消息让冯保亮很纳闷,他想知道吴鼎昌的心里打算。
在隔壁办公房摆了一桌酒菜,三人入座,吃酒起来。
“吴兄,我听闻你要离任?这消息是真的吗?”冯保亮放下酒杯,正色询问。
吴鼎昌听了,含笑放下筷子来,笑道:“怎么?你听谁说的?”
冯保亮一笑,朝吴鼎昌身边的张嘉?努了努嘴。
张嘉顿时干笑起来,“冯兄弟,你这是出卖我了!”
冯保亮含笑摆手,“张兄,谈不上,谈不上。我当着吴兄的面说,光明磊落,岂能言称出卖你?”
张嘉?听了苦笑摇头,连连摆手,“你总是有歪理的!我不与你辩论。”
“这就对了嘛!”冯保亮一笑,去看吴鼎昌,等待吴鼎昌的回答。
吴鼎昌踌躇一番,最后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有这回事情。眼下,自从王克敏接了财政总长之后,他暗示我调离中行,去盐业银行出任总经理。我呢......也正要打算离开中行,去盐业银行也不错。”
年后,曹汝霖兼任的财政总长有了人选,王克敏被内阁推选为财政总长。
王克敏这人更亲日,1903年,他被清政府派到日本,担任驻日使馆参赞。驻日期间,王克敏充当了清政府控制留日学生代理人的角色。
冯保亮皱眉,“什么意思嘛?这难道是卸磨杀驴?吴兄与我们一手建起中通纱厂,这………………
期
“冯兄弟!慎言!慎言!”吴鼎昌急忙打断冯保亮,笑着道:“上面让我出任中通纱厂总经理,我婉拒了!我自认一生所学在金融业,对于实业还是没有底气的。恰好,盐业银行张镇芳老先生要告老还乡,上面让我接替他的位
子。盐业银行是眼下全国最大的银行,我想,一定能发挥我的专长。”
冯保亮皱眉,“不行!等晚上股东会议,我朝金首相他们问问,这什么意思?太让下面人寒心了。”
吴鼎昌听了,急忙摆手,严肃道:“保亮兄弟,你千万不要这样做!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确实更喜欢去盐业银行。你不知道,眼下这京钞是个大问题,需要一名强力的,各方都能接受的中行总经理改变眼下状态。我自认不
是这种人。”
“噢?”冯保亮狐疑,看向旁边的张嘉?。
张嘉?含笑点头,“眼下,金融界对京钞非常抵制,尤其是京师总商会会长安先生,他召开了几次会议,让京师商界抵制京钞。这股风气在银行业也蔓延起来了,王总长说了,中行,交行全力要整顿京钞问题。这事情有些麻
烦呢!吴先生更希望京钞能够流通,改变金融业风险,可是......眼下局面与他理念向左,他不愿意掺和其中了。”
冯保亮点头,“从长远看来,还是推广纸币最为方便。”
吴鼎昌立即接过话茬,连连点头不已,“不错!遥观西洋各国,都是用纸币,不是贵金属。而我们抱着银元,这对我们极为不利的。其中的风险,太可怕了。无奈的是,南北无法统一,各省私造钱币,对国家金融业危害极深
啊!”
说完,吴鼎昌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面色有一丝忧国忧民之态。
冯保亮拿起酒壶给对方满上,劝慰起来。
到了晚上,八点钟时候。
大华银行全体股东会议在二楼会议室召开了。
张君勉来得很早,他傍晚就过来,在大华纱厂餐厅与冯保亮吃了晚饭。
时间到了,这金首相,靳云鹏两人仍然没有出席,两家派了四小姐金道之和靳大公子两人代表出席。
当然了,四小姐金道之是大华银行股东,谈不上代表。
朱启铃亲自过来了,与他一起来的是朱三小姐。
吴家,仍然是吴大公子。
靳家是靳内阁。
张君勉见金铨,靳云鹏又失约了,他非常不满,朝朱启铃抱怨道:“瞧,又不来了?我看他们对银行不上心,背地里又埋汰我揽权。”
朱启铃急忙拱手陪笑,“张兄,言重了,他们身居要职,确实分身乏术。”
张君勉摆手,“你可别替他们说话了!对了,是中通纱厂贷款事项吗?我建议,大华银行直接入股,怎么样?”
说完,张君勉看向众人,重点落在了四小姐金道之身上,毕竟,中通纱厂,金家的股份最多,其次是朱家。
四小姐金道之皱眉,缓缓摇头,“张先生,我可不敢做这样的决定。”
张君勉一笑,看向朱启铃。
朱启铃皱眉,“这不行!张兄,中通纱厂,大华银行,我都有股份,大家也都有股份,这样做......有些坏了规矩了。”
张君勉点头,“也对!不过,我和冯兄弟没有,所以,在商言商,我建议大华银行贷款中通纱厂,定然要按照市场规矩。正如朱刚才说的那样,坏了规矩。”
朱启铃听了,干笑起来了。
他听出来,这是张君勉含蓄敲打众人呢!
眼下,大华银行已经把各家的本金都退回了。
以后,银行的分红就是纯利润。
张君勉作为六分之一股权,他自然有权利要求银行不能低息贷款给中通纱厂。
毕竟,这样做让大华银行获利不多,岂不是让他白白损失钱财吗?
朱启铃想了想,笑着点头,“张兄说得对,我与金首相,靳参谋长商量过了。”
顿了顿,朱启铃看着张君勉,“按照月息六厘如何?”
张君勉含笑点头,“六厘也算可以,贷多少?”
“八十万大洋!”朱启铃道。
张君勉皱眉,“机器要用八十万?”
朱启铃苦笑,“除了机器,难道原料不买吗?”
张君勉皱眉,有些无语瞅着朱启铃,“呵呵!你们连本钱都不想掏了,真小气呐!”
朱启铃顿时尴尬起来,他连连摆手,“不,不,张兄误会了!收购原料时候,我们还是要准备多一些呢!”
张君勉摆手,他也懒得过问中通纱厂事情,直接道:“月息六厘,贷几个月?”
“就三个月吧!”朱启铃道。
张君勉含笑点头,“我没问题,不过,中通纱厂三个月之内必须还清,否则,每天滞纳金为月息三倍。如何?”
朱启铃一笑,“没问题!”
张君勉点头,“那就举手表决吧!”
大家毫无意外都举手赞同,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正事处理完之后,大家听取了冯保亮对大华银行这一个月经营的汇报。
今天,仅仅大华纱厂员工们存款,就达到了十五万大洋之巨。
未来,存款利息支出越来越大,银行迫切需要投资项目盈利。
为此,冯保亮提议与西屋公司合作,在石景山办炼钢厂。
或者在东郊办发电厂。
他已经与西屋公司的波特做了沟通,对方愿意合作,不过,提前是要入股。
冯保亮详细介绍了西屋公司的要求。
为此,他特意把在大华纱厂盘账的波特和花旗银行总经理贝诺德两人请来,让两人做了发言。
这个月,大华银行已经实现了盈利,十万大洋之余。
这机器贷款已经结清,给各方股东都分红了。
西屋公司,一万大洋。
苗瀚东,叶春墀各五千大洋,两人合计一万大洋。
四小姐金道之两万大洋,不过,她预先支取二十万大洋,没有分红。
剩余八万大洋归冯保亮个人。
这是好的开始,冯保亮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巨额投资会收回来的。
张君勉,朱启铃等人听了波特,贝诺德两人的条件,都沉思下来。
波特直言说了公司要求,贝诺德承诺花旗银行愿意合作投资。
张君勉与朱启铃对视一眼,两人对波特和贝诺德表示欢迎合作,至于投资详细情况,慢慢谈。
张君勉在意的是炼钢厂技术和投资规模,听要投资五百万大洋之巨,他有些紧张和不安了。
当年的汉阳铁厂,初始投资500万两白银,眼下约700万银元,这后期技术改造就追加投资约200万银元。
汉阳铁厂进口设备,炼钢高炉,单套约80万-120万银元,这是德国克虏伯或美国设备,含运费。
汉阳铁厂焦炭,铁矿石采购,年需30万-50万银元。
汉阳铁厂厂区建设,含铁路线,约50万-80万银元。
汉阳铁厂聘请外国工程师若干,一人年薪1万-2万银元/人。
汉阳铁厂工人薪资,普通工人月薪8-15银元,技术工20-30银元,年人力成本约10万-20万银元。
与纱厂比较,当年,张謇创办大生纱厂,初始投资50万两白银,后期追加一百五十万大洋。
这炼钢厂比纱厂投资要贵了几倍呢。
好在,眼下需要进购的机器便宜了许多。
听西屋公司炼钢高炉报价是五十万大洋一套设备,许诺技术扶持,这可是个好消息。
张君勉和朱启铃私语几句,便起身送波特和贝诺德两人。
波特,贝诺德两人对视一眼,只好起身告辞返回大华纱厂继续盘账去了。
等人走了之后,大家返回会议室坐下,议论起来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有人通报,叶先生叶恭绰来了。
冯保亮急忙起身跑到外面迎接,张君勉等人来到门口,等待叶先生叶恭绰过来。
很快,一众人把叶恭请入会议室。
张君勉亲自拉着叶恭绰,在中间椅子坐了下来。
“玉甫,你来得正好,刚才,西屋公司提了条件。”张君勉含笑说了刚才事情,末了,张君勉望着叶恭绰,“玉甫兄,你说说想法?这花旗银行要参股,而且,投资数额巨大,我有些担心呢!”
叶恭听了,微微点头,他转头看向众人,“诸位,神州陆沉,列强环同。
一直以来,吾不得不以匹夫之责,倡兴炼钢之业。
诸位皆知,甲午一役,北洋水师炮弹掺沙,辛亥以降,各省铁路多仰洋轨。
钢者,国之筋骨也!筋骨不立,谈何?谈何自强?
无钢则无防,无防则无国。
去岁西洋欧战,英法诸邦日耗钢以万吨计。
我中华兵工厂所用枪管钢,船用装甲钢,九成购自日本八幡制铁所。
彼国商人坐地起价,一吨钢竟索百金!
更有甚者,战时封锁海运,我江南造船所竟因缺钢停工三月。
诸公试想??若外寇扣我海关,断我钢源,百万新军岂不沦为持木棍之卒?
昔张文襄公(张之洞)创汉阳铁厂,虽糜费甚巨,终使国产钢轨铺就卢汉铁路。
今汉厂凋敝,钢产不及战前三成。
无钢则无业,无业则民乱。
津浦路上,每见苦力以血肉之躯搬运洋钢,日得铜元三十枚。
沪上工厂,机器皆标“克虏伯”“伯利恒”字样。
我四万万人竟成列强原料之奴、废铁之丐!
吾整顿京奉铁路,亲历因钢轨断裂致车人亡之惨剧。
若得国产精钢,何至于此?
更可育工匠万人,采矿者得食,冶炼者得薪,技工子弟可入学堂习机械之理??此非以一人之业养万家之生平?
无钢则无魂,无魂则种衰。
诸位莫忘,欧人谓我“东亚病夫”,非讥体魄,实嘲精神!
张季直先生以纱厂兴南通,荣宗敬以面粉振无锡,皆证华人非不能事机器,兴实业。
今设炼钢厂,非独造钢,实铸民魂!
诸位,高炉烈火,当照见吾辈自立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