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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下了轿车,来到后门打开车门。
一名面容可亲的长辫子姑娘双手抱着包袱小心翼翼下了车,她四下张望,满脸的迷茫和警惕之色。
祥子关了车门,转身,发现文三,牛三孩等人从办公大楼门厅出来。
这时候,文三,牛三孩等人也看到了祥子以及祥子身后的俊俏姑娘。
大家都立即下来,朝祥子两人围了过来。
“祥子,这是你老家来的?”
“祥子,叫什么名字?人长得真好看哩!”
“,041+?“.......
文三,牛三孩等人围着祥子两人起哄,面露惊讶之色。
“小福子!”祥子含笑朝文三等人介绍。
之后,他转身朝小福子笑着介绍文三等人。
小福子客客气气的给大家施礼,一丝不苟,极为认真。
文三等大家笑了起来,连连夸奖小福子有礼貌。
文三把祥子拉到一边,低声询问,“祥子,这姑娘与你什么关系?”
文三双眼放光,面露期待之色。
祥子心中一紧,皱眉甩开文三楼在他脖颈的胳膊,瞪着文三,“咋了?文三,你什么意思呢?”
文三皱眉,“你生什么气?我不过是问问而已!”
祥子摆手,“小福子要伺候贵人的!文爷,你就别惦记了!”
一转身,祥子来到大家面前,分手拨开众人,招呼小福子跟上朝办公大楼走去。
等两人进了大楼,文三等众人目光这才收了回来。
牛三孩含笑来到文三身前,笑道:“文爷,刚才你与祥子说什么呢?”
文三有些郁闷,“我不过是问问这姑娘底细,这样子就生气了。真小心眼哩!”
牛三孩等人听了一笑,大家急忙招呼文三快走,继续去搬家具。
祥子带着小福子进了大厅,一眼看到四小姐坐在沙发上喝茶,他急忙加快脚步小跑着过去,朝四小姐金道之欠身施礼,“四小姐,人我来了,你瞧瞧如何!”
四小姐金道之抬头见是祥子,她缓缓点头,放下茶碗。
她抬头瞟了门厅门口的小福子一眼。
小福子站在那里,她的美貌如同清流中的明珠,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她的眼睛乌黑,眼神是温柔迟钝渐渐为清澈深透的明亮。
她眉毛如柳叶轻扬,似有似无地传达着她的心思。
那皮肤白皙如雪,清晨霞光落在她脸颊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宛若春日花瓣,晶莹剔透。
四小姐金道之第一眼看到小福子之后,心中升起了一股惊讶,......不过,她对这可亲俊俏的姑娘十分满意。
“祥子,让她过来!”四小姐金道之背靠沙发,朝祥子吩咐。
祥子急忙躬身答应一声,转身朝小福子频频招手,示意小福子快点过来。
小福子见了,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她步子很慢,人很紧张,满脸的忐忑不安。
正在大厅无聊踱步的吴露儿,见祥子带了一名大姑娘进来,她有些好奇,便也来到沙发,在四小姐金道之对面坐了下来了,侧身打量着正缓缓而来的小福子。
四小姐金道之也打量着小福子,她看的更加仔细和认真。
她从小福子走路和举止过程之中,看到了一股胆小和警惕。
这姑娘看样子遭受过大难,对陌生人充满了戒备了。
这是什么大难呢?
对此,四小姐金道之非常好奇。
等小福子近了之后,四小姐金道之含笑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福子急忙停下来,朝四小姐金道之鞠躬,“回禀小姐,小福子。
四小姐金道之一笑,“多大了?家住哪里?可有什么人?”
小福子急忙回禀,“毛家湾胡同大杂院,过了年十九岁。家中有父亲,两个弟弟。
四小姐金道之点头,笑着询问,“以前干什么营生呢?”
小福子嗫嚅一番,“被父亲卖给了一名军官做小妾,一个月前,军官忽然失踪不见音信,我只好回到家中,准备应聘女佣。”
四小姐金道之皱眉,她感到小福子说话表情有些生硬,言语仿佛早已准备好的腹稿似的。
转头,四小姐金道之看向祥子,眯起了双眼来。
祥子见四小姐金道之表情忽然严肃下来,他心中一突,急忙躬身解释,“四小姐,小福子她所言属实,他父亲二强子把她卖给了军官,这名军官忽然跑了没了影子,留下两个月的房租钱债务,可把她害惨了。”
四小姐金道之摆手,“这姑娘我很满意,就留在我身边吧!祥子,你去找你爷讨好赏钱去。”
祥子听了,心底松了一口气,急忙摇头,“不敢。”
四小姐金道之皱眉,“让你去就去,怎么?你还能亏待你?”
“是!是!”祥子只好点头,急忙躬身告退去了。
等祥子走了之后,四小姐金道之含笑再次打量小福子一圈,笑着招手,“把包袱放下吧!我问你一些问题。”
小福子不敢放下包袱,急忙躬身,“请小姐吩咐。”
她表情有一股倔强和坚毅。
四小姐金道之见了,顿时失笑起来了。
这时候,朱三小姐从保卫部办公室打了电话出来,她一看到眼前这一幕,便笑着询问,“道之,怎么回事呀?”
四小姐金道之转头含笑解释,“这是我请来的佣人,是司机祥子的邻居。只是......我见她说话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隐情似的。’
朱三小姐走了过来,含笑在四小姐金道之身边坐了下来,她双眼审视小福子一圈之后,笑道:“越看越耐看,说的就是这姑娘这种人。像她出生在咱们大户人家,定然是大小姐的待遇。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朱三小姐含笑询问小福子。
“小福子!”小福子看了朱三小姐一眼,小声回答。
“嗯!”朱三小姐点头,朝四小姐金道之笑道:“我父亲说,穷苦人家命运多舛。就像他老人家一直说,能走到今天都是运气好。你既然请人家做佣人,要求也不要太苛刻。”
四小姐金道之一笑,“我都没说什么要求呢!我只是好奇她的过去。”
一旁的吴露儿忽然一笑,朝四小姐金道之道:“四小姐,这姑娘曾经给小军官做过小妾,这有什么好奇的?我听闻,有些穷人家姑娘因为生活被逼,很多都沦落为妓女。她能给小军官当小妾,也算是祖上积了阴德,烧了高香
了。”
四小姐金道之皱眉,只是点头没有回应吴露儿这番话。
朱三小姐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等吴露儿说完,含笑道:“吴小姐,这些话你从哪里听到的?”
吴露儿皱眉,“我府邸下人们经常议论,我岂能不知?”
朱三小姐含笑点头,“你说得对!我也听闻过,哎…………………
叹了一口气,朱三小姐缓缓摇头,“这都是命啊!这些女子们都挺可怜的!”
四小姐金道之观察到小福子越发手足无措样子,她微微一笑,缓缓起身,朝小福子道:“你跟我来。”
说完,四小姐金道之转身朝楼梯走去。
“是!”小福子朝四小姐金道之背影深深鞠躬,亦步亦趋跟上。
四小姐金道之上了楼梯,脚步缓慢下来,她回头瞅了闷头走路的小福子一眼,询问,“你做过佣人吗?”
“做过!”小福子弱弱道。
“噢?......你做过什么?”四小姐金道边走边问。
“很小时候,就做洗衣工。”
“哦?几岁?”
“八岁时候!”
“啊?八岁?真的?”
“是啊!”
“那......你母亲呢?”
“去世得早,留下两个弟弟。”
“你父亲呢?”
“拉洋车的。”
“是吗?挣钱吧?”
“这......?”
“怎么了?”
“我父亲爱喝酒,钱都花在喝酒上面了。’
“哎哟!你两个弟弟多大了?”
“九岁,七岁!”
祥子出了门厅,他忽然想到自己不清楚亮爷在那里,正要想着转身回大厅账房询问张学才,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钻进车子,把轿车开到食堂后门自来水水龙头水槽不远停了下来,他去厨房拿了木桶,打了半桶水,拿起抹布开始擦车。
这时候,文三等人抬着家具进入了大楼。
后面吊着一个小孩人影,正是矮小虎。
矮小虎怀中抱着窗帘子,步履蹒跚。
祥子急忙凑了过去,“小虎,亮爷呢?”
矮小虎侧身,这才看到祥子,皱眉道:“在门面房账房,祥子哥,你怎么一早没了影子?”
“我去忙大事了!”祥子解释。
矮小虎点头,正要前行,被祥子拦住,祥子皱眉,“你跟着文三干什么?亮爷不是吩咐你跟着我们嘛!”
矮小虎顿时面露赧然,“我人小不会开车,......我还是跟着牛哥他们吧!”
“呸!你和二秃子是我们司机班的人!别听文三,三孩瞎招呼你们。你上去把窗帘子送上,回来找我,我有事情吩咐你呢!”祥子正色道。
矮小虎满脸踌躇不决,祥子连连催促,“去吧!快点下来,我有重要事情呢!”
“好吧!”矮小虎只好答应一声去了。
祥子去水槽洗了双手,立即来门面房来见冯保亮。
这时候,冯保亮正在与中行总裁吴鼎昌谈论社会环境,天下大事。
祥子见此,没敢凑上前,只是在勇子,栋子两人身边候了下来。
忽然,隔壁传来争吵声音。
有人大声嚷嚷着,他与冯爷一个大院的,熟人也如此低的价格,还给京钞,简直是欺人太甚。
祥子急忙朝冯保亮看去。
冯保亮停下说话,他一脸好奇,侧耳聆听。
至于那大银行家,也是如此,转头聆听隔壁传来的声音。
片刻过后,冯保亮起身笑道:“吴先生,你休息一下,我去隔壁瞅瞅。”
吴鼎昌含笑点头,“好!”
冯保亮朝外面走去,勇子,栋子,祥子三人急忙跟上。
这时候,冯保亮这才看到了祥子,皱眉询问,“人找来了?是谁?”
祥子正等着这话呢!
他急忙上前解释,“是我隔壁的邻居女儿,叫小福子,今年十八岁了,四小姐见了很满意。”
冯保亮听了,面露古怪瞅着祥子,一边走一边问,“是吗?十八岁了?以前是做什么的?”
祥子急忙重复回答一遍。
这时候,三人已经来到隔壁,冯保亮也没有追问了,他凝视房间闹事的人,这才发现是张学才的姑父,另一人是衣袍较好的半百陌生男子。
张学才姑父外号叫李大腿,以拉货营生。
他曾经载过冯二叔一家去亮子铺子呢!
冯保亮含笑拱手,“李叔!”
李大腿见冯保亮到来,面露惊喜之色,急忙鞠躬施礼,“冯爷!”
冯保亮含笑拦住对方,笑道:“千万不要这样叫,对了,李........怎么来拉货了?”
李大腿面露苦笑,他介绍身边的半百男子,“这是咱们木材厂的东家,我们过来送木材。哪知道......给京钞!这......亏本啊!”
半百男子急忙朝冯保亮鞠躬施礼,“冯爷,久仰久仰!上次,我的小木材厂也是给您老送货的,说来惭愧,还是第一次见您。”
冯保亮听明白了,这是二叔他们木材厂的东家,冯保亮含笑拱手回礼,“客气了!客气了!陈老板,你是我二叔他们东家,自然不是外人。当初,这等杂事我都嘱托给我三叔,他在我耳边时常念叨你呢!这一次,给我三叔二
叔一个面子可好?眼下,确实是这样的规矩。”
陈掌柜听了,面色忸怩片刻,最终无声点头。
冯保亮含笑朝对方拱手感谢一番,邀请两人中午时候,一起来纱厂吃饭。
这让李大腿和陈掌柜面色稍霁,两人高兴答应下来了。
四周商人们见冯保亮连熟人也是这般待遇,大家顿时没了心气,都乖乖的散去卸货去了。
“冯兄弟,如此下去,我们就不担心资金问题了!”中行副总裁张嘉?笑道。
冯保亮摇头,“还早着呢!”
这时,中行总裁吴鼎昌从外面含笑进来,“冯兄弟,大华票号什么时候开业?”
“我让人腾空东边门面房的土布,收拾一下就开业。”冯保亮解释。
中行总裁吴鼎昌一笑,“这就好!对了,我听闻你说土布积压一堆,解决了吗?”
“正在想办法呢!”冯保亮苦笑。
中行总裁吴鼎昌建议,“我建议用布充作钱财,酌情发给这些招募过来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