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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小姐含笑解释,“自然是京钞事情,大家都在琢磨着你如何解决呢!没想到,仅仅一天工夫,你就化解这个困难了!以后,大家纱厂挣了钱,也要投入银行呢!这是我父亲说的!”
说完,朱三小姐朝冯保亮一笑。
冯保亮正要询问,忽然,前方有声音传来,“松筠,你怎么提前透露消息了?这让我如何打趣冯兄弟?”
冯保亮闻声看去。
院内有两个人影走来,为首的自然是朱启铃,后面跟着一名男子,这男子长相丰美,上唇留有短胡须,三十多岁左右样子,面带微笑。
“父亲,大哥!”朱三小姐急忙上前喊了一声,一脸意外之色。
朱启铃和这名男子含笑点头,两人目光落在冯保亮身上。
冯保亮急忙拱手施礼,“见过朱先生,见过朱公子。”
朱启铃含笑摆手,“冯兄弟不必客气!”
话毕,朱启铃指着自己长子介绍,“犬子朱霈,冯兄弟,希望你们多多交往。”
冯保亮急忙点头拱手,“定然,定然!”
一侧身,再次朝朱霈拱手,“朱公子,欢迎你去大华纱厂参观。”
朱霈含笑拱手回礼,“冯先生客气了,你称呼我名字就行。”
“不敢!不敢!”冯保亮含笑摆手。
朱启铃皱眉摇头,“有何不敢?这是我的意思呢!冯兄弟,你虽然年轻,不过,要比朱霈,松筠大一辈分,不可妄自菲薄了。”
这话一出口,让朱大公子,朱三小姐两人顿时面露别扭之色。
“岂敢!岂敢!”冯保亮急忙摆手。
朱启铃一笑,“无妨,我说的算。”
朱三小姐见冯保亮与她父亲没完没了的讨论辈分问题,她急忙插嘴,“父亲,大家各论各的,你就别擅自做主了。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
朱启铃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这时候,是太阳落山时候,晚霞笼罩了京城,镀上了一层金色。
“好!好!”朱启铃点头,收回目光,朝冯保亮笑道:“晚霞正浓,你我出发,月明星稀时候,定然能回来。”
冯保亮挤出一丝笑脸,“是!朱先生,你先请!”
冯保亮一闪身,做了个请的姿态。
朱启铃点头,迈步朝外面走去。
“对了,开车来的吗?”朱启铃边走边问。
冯保亮急忙跟上点头,“是的!”
“那好,你我同乘一辆,我也省了车油钱了。冯兄弟,你不知道,眼下这车油贵若黄金呢!”
“是啊!朱先生,我国没有这东西。”
“你说的是石油吧!也怪,为何我们没有,西洋人地方到处都是?”
“朱先生,我听闻这是地质学,咱们没有这方面人才。”
“啊?你也知道地质学?”
“当然,报刊上刊登过,略知一些皮毛名称,其实,我一点都不懂。”
“哈哈!......冯兄弟,你倒实诚。”
朱启铃捋着胡须大笑。
冯保亮,朱启铃同乘一辆,朱霈,朱三小姐乘坐第二辆。
车子缓缓启动,朝东交民巷使馆区赶去。
冯保亮不清楚朱启铃为何要带着长子朱去?
至于朱三小姐,就是跟过来凑热闹的,朱启铃训斥一声,见朱三小姐不回府邸,执意前往,也就无奈作罢。
冯保亮看得出来,对于朱三小姐,朱启铃一举一动之间有一股深深地溺爱。
这也纵容了朱三小姐娇蛮性格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好像并没有发现朱三小姐骄横不讲理这种富家大小姐性格。
车上。
朱启铃询问给坂西利八郎的礼物。
冯保亮立即从车后窗取下檀木小箱子,打开,取出珐琅瓷器,递给朱启铃。
朱启铃托在手掌观赏片刻,这才去看底款,细看过后,满意点头,“乾隆年间的珐琅彩瓷器,越来越少见了。说实话,我都感觉这东西给了东洋人,糟蹋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启铃一脸的无奈之色。
冯保亮点头,皱眉询问,“朱先生,这班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启铃把瓷器小心翼翼放入木盒,示意冯保亮存好。
等冯保亮放好之后,朱启铃这才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关系到纺织业之争,东洋政府自然想要阻拦我国纺织业发展。我们去了,要阐述利害关系,希望合作大于争执,这也是段元首和首相阁下的意思。”
冯保亮皱眉,“要是对方不退让呢?”
朱启铃一笑,“这更好办了!我们不用理会他们就是了。眼下,全国各地纱厂闻风而动,正在沪市开会。这股声势,他们想压也压不下去。”
冯保亮点头附会。
朱启铃见冯保亮没有出声,面带担忧之色,他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自身安全,东洋人虽然恼火,还没有到生死之仇地步。经商嘛!哪有一帆风顺的?”
冯保亮含笑点头,“朱先生说得对,我以后定加小心。”
朱启铃听了一乐,笑着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怕这怕那的,难道谁还敢伤你性命不成?”
冯保亮苦笑,“朱先生,我胆小,这可能与我出身有关系。”
“噢?”朱启铃皱眉沉思一下,微微颔首,“也对,我也出身不好,你这番话,我深有同感啊!”
轿车到了东交民巷之后,轿车经过洋人巡捕房人员排查,放行。
车子缓缓而行,驶入到日本使馆大门停了下来。
冯保亮一行人下了车子。
朱启铃让女儿回车待着,他带冯保亮和朱霈两人去了使馆大门。
朱三小姐等三人进了使馆之后,她这才坐上车子等待起来。
司机是祥子,朱三小姐心不在焉的一句接一句的与祥子闲聊起来。
使馆人员把冯保亮一行人领入使馆内,东洋坂西利八郎率领几人出来迎接。
两波人见面,客气寒暄一番之后,便分宾主入了客厅坐下。
有几名东洋女子过来献茶。
朱启铃一行人起身感谢主人,又复归坐下。
寒暄过后,坂西利八郎便支开其他人,独留一名侍女在旁边添茶。
朱启铃看向冯保亮示意,冯保亮立即取出檀木小箱子,献给坂西利八郎。
一旁的朱启铃含笑解释,“班先生,这是乾隆年间的珐琅彩瓷器,少见的珍品,还请笑纳。”
话毕,冯保亮打开盒子,请坂西利八郎观看。
坂西利八郎细看了瓷器一番,示意冯保亮放下盒子。
冯保亮含笑把盒子放在城西利八郎茶几前,坂西利八郎拿起瓷器,握在手中细细凝视。
瓶口,瓶内,底款,瓶胎,山水画等,坂西利八郎看罢多时,满意点头,朝朱启铃笑道:“好东西!”
朱启铃含笑点头,手指指向冯保亮,笑着解释,“是冯亮子好不容易才寻找而来的,班先生满意,他就没有白忙了。”
坂西利八郎含笑点头,目光落在冯保亮身上。
冯保亮含笑拱手,等待对方说话。
坂西利八郎瞅了冯保亮一番,笑眯眯道:“冯老板,从你雷世伯府邸一别,你我多久没有见面了?”
冯保亮面露疑惑,含笑回答,“回禀班先生,已经有一月有余。”
坂西利八郎含笑点头,“是啊!当初,你我言语之辩,宛如昨日啊!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说得好,时隔三日应当刮目相看。冯老板,我对你可是刮目相看的,你在纱厂做出的成就,我个人是佩服的。”
“不敢!不敢!”冯保亮含笑拱手。
坂西利八郎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对我我国公司抱有戒心,执意与美国公司合作,这是何道理啊?难道,阁下看不到我国政府全面支持贵国政府吗?难道看不到我国政府为了我们两国人民的友谊而做出的努力和退
it?“
末了,坂西利八郎满脸严肃之色,他缓缓放下了瓷器,眸光盯着冯保亮不放。
这眼神有一股锐利,明亮锐利如刀。
仿佛一瞬间,对方化身为一把刀。
一把嗜血的刀。
一旁的朱启铃捕捉到这一幕,他内心有些心惊了,替冯保亮捏了一把汗。
不过,冯保亮仍然平静如常,他含笑面对坂西利八郎,笑道:“你这是误会了!我选择与西屋公司合作,对方是......实在是给的优惠太多了,恰好补充了我的短板,让我没了后顾之忧。至于贵国的公司,我也看了,只是......
我当时实力太弱,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班先生或许不知,我的资金大部分是钱庄贷款而来,后来金公馆四小姐加入合作,这才让我喘了一口气。我这大华纱厂,靠的是运气才能建起来的。”
坂西利八郎听了皱眉,挠了挠胡须,瞪着冯保亮,“冯老板,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说吧!如何弥补我们友好关系?”
冯保亮皱眉,他看向一旁的朱启铃。
朱启铃含笑朝坂西利八郎拱手,“班先生,你给指出一条明路吧!”
“哈哈!好说,好说!”坂西利八郎大笑一声,看了朱启铃一眼,目光落在冯保亮身上,“冯老板,我看在朱先生和你背后的人面子上,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在报刊发表赞同我们政府的提议,赞同纱布进口免税,棉花出口免
税政策,这表明你是拥护我们两国友谊的,是我国的尊敬的朋友,如何?”
冯保亮皱眉,面露郁闷之色,朝坂西利八郎拱手,“班先生,你爱国,难道......我冯亮子就不爱国了?我虽然是商人,也知晓民族大义的。尤其是这关系到千千万万的百姓穿衣大事情,恕我难以认同贵国政策!”
坂西利八郎怔了怔,他忽然一笑,瞅着冯保亮问道:“冯老板,我实在想不出来,你真的没有上过学堂吗?”
冯保亮摇头,“我虽然没有上过学堂,也是读过报纸的,尤其是眼下,我更是爱不释手。”
坂西利八郎拱手,干笑道:“佩服!我原以为冯老板目不识丁,现在看来,大错特错了。好吧!我就说第二个选择,只要冯先生让王先生收购西屋公司在大华纱厂的股权通过,我们往日间隙就一笔勾销。如何?”
冯保亮皱眉,“班先生,你这是要陷我不义啊!这西屋公司协助我大华纱厂,功不可没。眼下我要逼迫人家离去,这是何道理?这分明是卸磨杀驴,传出去,将来,世人都知道我冯亮子是忘恩负义之辈,谁还敢与我合作?班
先生,你这条件陷我不义,这是何道理?”
坂西利八郎面色难看至极,他瞅着冯保亮皱眉道:“好,最后一个选择,我听闻你与沪市商人准备在青岛另建纱厂,可有这事情吗?”
“是的!正在筹办!”冯保亮点头。
坂西利八郎面色稍霁,缓缓道:“我希望你们与我们合作,由我们提供机器。”
冯保亮反问,“可否机器贷款?”
坂西利八郎点头,“可!”
“好!我说服大家,与班先生合作。”冯保亮点头。
坂西利八郎听了这才面露一丝笑容,“很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明白!我会尽快说服大家的。”冯保亮点头。
坂西利八郎一笑,朝朱启铃看去,“朱先生,一起吃饭吧!如何?”
朱启铃苦笑,“不敢打扰班先生,车子还在外面,犬子想要邀请惠美小姐去外面转转?不知……………?”
坂西利八郎皱眉,“朱先生,抱歉,惠美小姐与公使已经出去了。”
朱启铃皱眉,“去了何处?”
坂西利八郎尴尬一笑,“朱先生,关系到公使先生的安全,我可不敢贸然告诉你。
朱启铃无奈拱手,“明白,是老朽无状,请海涵。”
“哪里!哪里!等公使回来,我会告知贵公子来找惠美小姐了。”坂西利八郎含笑摆手。
朱启铃瞅了身后一脸沮丧的朱霈一眼,这才缓缓起身拱手,“班先生,我们就告辞了。”
“好!我送朱先生!”坂西利八郎也起身,客气送冯保亮一行人朝使馆外面去了。
等了一会儿,坂西利八郎这才返回了客厅。
这时候,公使林权助从楼上下来,来到坂西利八郎对面坐了下来。
“人打发离开了,瞧,送了一件珍贵瓷器,乾隆年间的。”坂西利八郎面带一丝得意之色,朝公使林权助指了指那檀木小箱子珐琅彩瓷器。
公使林权助瞅了瓷器一眼,皱眉道:“对方答应了什么条件?”
坂西利八郎顿时清醒下来,他无奈道:“最后一条!”
公使林权助满脸失望之色,“这可不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