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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亮,朱启铃,朱大公子三人神态各异出了使馆。
“父亲,我相信,美惠小姐正在使馆内,她没有出去。”忽然,朱大公子回头,望着关闭的使馆大门,他表情有些愤慨。
朱启铃沉下脸来,回头呵斥,“够了!你还不嫌丢脸吗?”
“我…………………?”朱大公子回头,他满脸的沮丧和颓废。
朱启铃面色难堪,一言不发上车。
朱三小姐已经从车内下来,她有些同情看向大哥,朝朱启铃询问,“没有约出来?”
朱启铃摇头,“我再也不管这事情了,为了你大哥,我丢尽了脸面。走吧!拉他上车。”
朱三小姐点头,她急忙拉着失魂落魄的朱大公子上了车。
冯保亮这才上车,吩咐刘喜全出发。
轿车缓缓而行。
朱启铃长叹一声,朝冯保亮一脸苦涩摇头,“我这儿子迷上了林公使的女儿,你瞧,这样子真是废了。”
冯保亮急忙摆手,“朱先生,你老这话严重了,我看不止于此。”
“呵呵!”朱启铃摇头,他转头看向前方,缓缓道:“知子莫如父,我焉能不知?唉,不提了,一想起来就头疼的紧。”
连连摆手,朱启铃闭上了双眼,面露疲惫之色。
冯保亮试探询问,“朱先生,去前门酒楼喝一杯如何?”
朱启铃睁开双眼,笑道:“也好,去望德楼吧!我好久没吃这九转大肠和香酥鸡了!对了,你也劝劝犬子,让他明白,娶日本女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明白!明白!”冯保亮急忙点头,朝刘喜全吩咐道:“喜全,去前门望德楼。”
“嗯!”刘喜全答应一声。
不久,轿车停在了望德楼。
冯保亮一行人下车,入了酒楼。
望德楼掌柜的钱广润见冯保亮一行人进来,他急忙小跑着过来迎接,人笑得像是弥勒佛。
“冯先生,这位老先生,请,请,请!”
朱启铃见酒楼掌柜的认识冯保亮,他心中有些诧异,等一行人上了雅间,点了菜,等酒楼掌柜的走了之后,四人入座之后,朱启铃询问冯保亮,“冯兄弟,经常来吗?”
冯保亮含笑摇头,“也不是,他家厨子在大华纱厂忙着,味道基本都是一样的。”
朱启铃听了,笑道:“这么说,你天天有口福了。”
冯保亮含笑摆手,“我可没有这个习惯,我个人是粗茶淡饭,有贵客来了,这才上招牌菜。朱先生,你不知道我那合伙人陈六子他们,是鲁地人,最爱鲁菜。”
“哈哈!听得出来,这六子一定是你身边重要的帮手了!”朱启铃含笑道。
冯保亮点头,也没有否认,笑道:“是的。”
片刻之后。
茉莉竹荪,葱烧海参,九转大肠,香酥鸡等地道鲁菜上了一桌,酒是烧刀子,特意给朱三小姐上了一瓶张裕葡萄酒。
朱启铃含笑品尝了香酥鸡和九转大肠,葱烧海参等之后,与冯保亮喝了几杯酒,便找借口起身离开。
朱三小姐正吃的兴致浓郁,见父亲要她一起离去,顿时面露郁闷和无奈。
冯保亮让店小二过来把香酥鸡,九转大肠,茉莉竹荪,葱烧海参等打包,让朱三小姐带去。
朱三小姐这才高兴提着菜肴跟着她父亲去了。
冯保亮让祥子开车送朱家父女回家。
等车子去了之后,冯保亮吩咐店小二,在楼上隔壁雅间给勇子,栋子,喜全安排一桌菜,不要酒。
上楼,在隔壁房间门口叮嘱喜全等人不要喝酒之后,冯保亮入了雅间。
一进来,冯保亮看到朱大公子正在喝闷酒,一口酒一口菜,样子仿佛哭过一般,非常难受。
入座之后,店小二端汤上来,冯保亮吩咐加菜。
店小二急忙答应一声去了。
冯保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含笑朝朱大公子道:“你父亲知你定然郁闷,让我陪你喝酒。朱公子,你可不要一个人喝闷酒,来来来,一起干了。”
朱公子点头,与冯保亮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看向冯保亮,“我父亲定然让你劝我,一定又是一些迂腐道理,可对?”
说完,朱公子摇头,面露苦笑。
冯保亮一笑,“你猜对了,只是......我个人不认同朱先生的道理。眼下,进入了民国,我认为,旧社会包办婚姻已经落后,男女青年,更应该自由恋爱!自由交往!自由结婚!”
朱公子听了呆了呆,面露惊讶之色,“你也是这样想的?”
“哈哈!不仅想的,我也是这样做的。年底,我要大婚,娶得是自己追求的女人。”冯保亮含笑点头。
朱公子皱眉,“我听三妹说,你要娶的是......曾经是瑞府的少福晋。”
“那是以前啊!秋兰被赶出了瑞府,与瑞贝勒府没有一点关系了。另外,多谢你三妹相助,侗五爷购销了秋兰族谱名字,眼下,她跟旗人没有一点关系了。”冯保亮含笑解释。
朱公子听了点头,笑道:“能娶心上人,你这人运气真好啊!”
冯保亮一笑,询问,“朱公子去东洋留过学吧?”
朱公子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三妹告诉你了吗?”
冯保亮含笑摆手,“三小姐岂会乱说贵府家中事情?这是我根据你的眼前状况猜测的!”
朱公子正要喝酒,他听了冯保亮这话,手臂在半空,皱眉不已。
“猜的?”
冯保亮含笑点头,“是的!我能想到,你在留学期间,恰好与惠美小姐相遇,认识,交往,最后发展成恋人关系,可对?”
朱公子点头,含笑瞅着冯保亮,“冯老板,继续说......我很好奇你到底能猜对多少?”
冯保亮一笑,拱手道:“朱公子,如有冒犯之处,请多多见谅。”
“哈哈!”朱公子大笑摆手,大度道:“无妨,无妨!我这个人从不以言语得失而与朋友闹僵。”
“好!我就继续说!………………
”冯保亮含笑顿了顿,收了笑容,正色瞅着朱公子,“因为你们瞒着父母,学业完成之后,麻烦接踵而至。你不幸回国了,惠美小姐追了过来。最终,公使林权发现了你与惠美小姐的关系,他一怒
之下,棒打鸳鸯。我想,你父亲一开始肯定是不同意的,经不住你再三央求,勉强同意。只是,对方的态度是坚定地,人家反对你与他女儿结婚。这时候,人家定然准备送走惠美小姐回东洋,可对?”
朱公子呆了呆,“你………………你……………?你怎么连这也知道?”
这一刻,朱公子愕然,震惊,迷茫不解等,一张脸表情变来变去的,仿佛川剧变脸一般。
冯保亮一笑,“我自然是猜的!”
朱公子皱眉,“你为何猜的这么准?难道会算卦?”
“哈哈!”冯保亮含笑摇头。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音,是钱广润亲自过来上菜了。
钱广润放好菜,把菜托盘抱在怀中,忽然朝冯保亮道:“冯爷,楼下的四格格托我问你,可否上楼见见你?”
冯保亮惊讶,“四格格?”
钱广润急忙含笑点头,“是。”
冯保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想不出四格格瑞英秀忽然出现在望德楼,难道......她在陪别人喝酒吗?
忽然,对面朱公子声音传来,“冯老板,四格格是谁?”
冯保亮抬头,见朱公子满脸好奇之色,便含笑解释,“朱公子,是电影小明星紫玫瑰!”
朱公子听了,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原来是金公馆七少爷的女人!”
顿了顿,朱公子笑道:“既然碰到了,就请来吧!我正要瞧瞧,紫玫瑰是否有报纸说的那样迷人?”
冯保亮不好拒绝,他只好点头,朝钱广润拱手,“钱掌柜,有劳你传话请人过来。
“好!好!………………”钱广润点头哈腰答应下楼去了。
很快,外面传来笑声,“勇子,栋子啊!你们呢?”
“格格,在隔壁!”勇子声音传来。
片刻之后,一个靓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四姑娘瑞英秀。
四姑娘瑞英秀扫视了屋内一眼,立即含笑给冯保亮请安,使了个旗人礼节,“英秀见过冯爷!”
冯保亮起身拱手,“格格无需大礼,请进来说话。”
说完,冯保亮做了个请的姿态。
同时,冯保亮余光观察着朱公子。
只见朱公子微微一怔,一脸惊讶之色打量着四姑娘瑞英秀。
四姑娘瑞英秀面带笑容,她朝朱公子也欠身一礼。
朱公子急忙起身,含笑拱手回礼,“玫瑰夫人不必多礼!”
四姑娘瑞英秀一笑,侧身朝门道笑道:“师傅,你先请。”
人影一晃,一名中年女子出现在门口。
这在绚烂的灯光下,她立在门口,身披着大氅,内穿旗袍。
是一件宝蓝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华贵雅致,旗袍的剪裁恰到好处,既展现了她曼妙的身姿,又流露出一股从容的气质。
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挽成一个古典的发髻,发髻间插着一根玉簪,簪子的末端垂下几颗晶莹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耳垂上悬挂着一对金丝坠子,与她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她的容颜生动而鲜艳。
她眼角泛起的鱼尾纹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却丝毫不减她的魅力,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风情。
人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内在的自信和从容。
“这是我师傅小凤仙!”四姑娘瑞英秀恰到好处的介绍。
冯保亮含笑拱手,“失敬失敬!凤仙夫人,请!”
冯保亮做了个请的姿态。
朱公子呆了呆,一脸愕然望着小凤仙,等冯保亮话音传来,这才让他清醒过来,也急忙躬身做了个请的姿态。
说起小凤仙来,京城没有不知道的。
尤其是朱公子这种公子哥,他们可是当年追逐八卦的主力。
小凤仙朝冯保亮,朱公子两人使了礼,便款款移步入了房间。
四姑娘瑞英秀立即进来,拉了一把椅子放在小凤仙身后。
小凤仙再次朝冯保亮施礼,笑道:“我已经是隐姓埋名之人,生活越来越贫困,衣食无着。多亏冯先生送我一个弟子,我会竭力栽培。把一身所学传授给她。”
冯保亮急忙摆手,“这是四格格的福气,我只是建议而已,不敢居功。请夫人坐下说话。”
小凤仙含笑点头,“不期而遇,我是特意过来感谢冯先生的,不敢再多打扰。”
转头,小凤仙看向四姑娘瑞英秀,笑道:“我们去吧!”
四姑娘瑞英秀面露迟疑之色,朝冯保亮看来,“冯爷,我有事情要询问你呢!回去之后,可否路过我家?只需片刻时间而已!”
冯保亮听了无奈询问,“四格格,有什么事?””
四姑娘瑞英秀皱眉,“你答应我二姑夫事情,他一直在我耳边闹呢!事情是你引起的,你要劝说他一番,不行吗?”
冯保亮无奈点头,“好!我去你二姑夫家中一趟。”
四姑娘瑞英秀这才满意点头,上前搀扶着小凤仙,“师傅,我们去吧!”
小凤仙点头,两人正要转身。
朱公子急忙站起来,朝小凤仙询问,“凤仙姑娘,你眼下何处高就?”
小凤仙转头,回眸一笑,“朱公子,我已经淡泊名利,不掺和应酬事情。”
说完,小凤仙便转身缓缓移步,出了门槛。
“这…………………”朱公子举臂,想要说什么话,最终却无话可说,眼睁睁的看着两女没了影子。
他缓缓坐了下来,面露思索之色。
冯保亮也坐了下来,朝朱公子一笑,询问,“朱公子,你认识凤仙夫人?”
朱公子皱眉,“何来称呼夫人?难道凤仙姑娘嫁人了?”
冯保亮摇头,“我才第一次见面,不知情况。不过......传闻……………?”
“既然是传闻,就是谣言了!凤仙姑娘只是陪蔡督爷演了苦肉计,让蔡督爷逃出京城,没有实婚事实,何来称呼夫人?”朱公子皱眉,面露不?之色。
冯保亮尴尬点头,“是我不知实情,请见谅。”
朱公子摇头摆手,“罢了!你也是不知者不怪,只是......你怎么找到了凤仙姑娘?”
朱公子面露疑惑瞅着冯保亮。
冯保亮摇头,“人不是我找的,是四格格,我说了,我第一次才见到人。”
朱公子听了一笑,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顿了顿,朱公子拱手,“冯老板,可否帮我询问一下凤仙姑娘地址?说实话,当年有些事情,我要询问一下凤仙姑娘的!”
“好!回去我就去打探一下。”冯保亮含笑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