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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二楼,那大厅人影憧憧,大家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男子们西装革履,处处透露着一股绅士味道。
女子们花枝招展,珠光宝气,脸上洋溢着亲切笑容。
冯保亮一行四人进来,大厅前边的宾客们都齐齐转头,朝冯保亮一行人望来。
这些人都是年轻男女,大家打量着冯保亮一行人,目光充满了好奇和惊讶。
这时候,金城银行周作民的秘书小跑过来,请冯保亮上三楼谈话。
冯保亮点头,交代四姑娘一番,跟着周作民的秘书上楼去了。
勇子在后面跟上,这周作民秘书见了,迟疑一下,也没有多言。
一行三人上楼去了,四姑娘瑞英秀有些羡慕看了楼梯几眼,便挽着关格格朝大厅里面走去。
这时候,一名男侍者托着两杯红酒过来,欠身献上。
四姑娘瑞英秀优雅的接过一杯,转递给紧张不安的关格格,自己拿了最后一杯,朝男侍者感谢一声。
男侍者急忙躬身回礼,退了下去。
四姑娘瑞英秀端着红酒,挽着关格格缓行。
“表妹,轻松些!这里都是有权有钱的主儿,也有落魄子弟,你要记着我的话,保持冷静清醒,不要被甜言蜜语陷了进去。”
四姑娘瑞英秀悄声交代关格格。
同时,两人脚步不停,径直朝大厅里面走去。
越过前边的这年轻男女时候,有一名中年男士忍不住走出来搭讪,“紫玫瑰夫人,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见到你,请问,可以聊聊吗?我是《益世报》的雷鸣远。”
四姑娘瑞英秀听了顿时停下脚步来,惊讶道:“你就是雷先生?”
雷鸣远矜持一笑,“是的!”
四姑娘瑞英秀好奇询问,“我看大公报报道你创办益世报报刊,因为得罪了法国人被革职了,对吗?”
雷鸣远苦笑,“是的!我被调离津市,被派到浙江教会总修馆工作,前几天来京城,有幸参加今日舞会。紫玫瑰夫人,请问,能否帮忙在冯先生面前引荐一下?”
顿了顿,雷鸣远面露真诚表情,“如果事成,我定然铭记紫玫瑰夫人大恩。”
四周人也都转头朝这里瞅来,大家听了雷鸣远的话,都悄悄议论起来了。
“这是雷总编吗?他要见冯先生?”
“雷总编被法国人革职了,听闻得罪了津市教会。”
“这益世报没了雷总编,上面的都是一些狗屁消息。”
“这女人是谁?“
“紫玫瑰啊!她是金公馆七少爷的女人!”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如此眼熟!”
四周人议论声音落在四姑娘瑞英秀耳中,让她心中升起了一股骄傲和自傲来。
她很高兴有人能够认出她,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四姑娘瑞英秀板着脸,故作沉思一下,便颔首点头,朝雷鸣远道:“雷先生,等冯先生下来,我会带你见他。”
“多谢玫瑰夫人!多谢玫瑰夫人!”雷鸣远急忙当众躬身感谢,一脸的卑微样子。
四姑娘瑞英秀含笑摆手,“不客气,随手之劳而已!”
说着,四姑娘瑞英秀携带着关格格继续前行。
刚走几步,很快,被几名西装革履年轻男女围住了。
“紫玫瑰夫人,请问,你与七少爷如何了?”有人出声询问。
“紫玫瑰夫人,一起谈谈吗?我们都是电影爱好者!”有年轻姑娘含笑邀请。
四姑娘瑞英秀早有计划,她含笑道:“抱歉!抱歉!我有事要去见邱小姐,大家问题,等我闲暇时间再回答。抱歉了!”
四姑娘瑞英秀微微欠身,携带格格去了。
两人离开之后,人群仍然在议论着,男人们目光落在四姑娘瑞英秀那凸凹有致的身躯之上,久久不能离开。女人们则是追着那白璧无瑕的脸蛋,臻首等,面露惊羡和嫉妒。
穿过憧憧人影,四姑娘瑞英秀带着关格格来到邱小姐,乌家姐妹近前。
邱小姐,乌家姐妹三人目光打量着四姑娘瑞英秀,关格格两人,尤其是落在关格格身上,三人目光深处充满了警惕。
“邱小姐,七爷呢?”四姑娘瑞英秀举杯朝邱小姐敬酒,同时含笑询问。
邱小姐皱眉,摇头道:“不清楚。”
四姑娘瑞英秀浅浅尝了一口红酒,也没有理会邱小姐拒人千里之外态度,笑着朝三人介绍,“这是我表妹。对了,两位是......?”
四姑娘瑞英秀目光落在乌家姐妹身上,狐疑道:“公司新人吗?”
乌家姐妹立即含笑点头,其中,作为姐姐乌云笑着解释,“是的!瑞小姐,我们是七爷请的女角色。”
四姑娘瑞英秀打了两人几眼,笑道:“好好干,我提前祝贺你们发财了。”
乌家姐妹听出四姑娘瑞英秀一语双关内涵,两人含笑不语。
这时候,王幼春从旁边挤了过来,同时带领一人,正是吴大公子。
“瑞小姐,多日不见,还好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吴大公子!”王幼春朝四姑娘瑞英秀介绍。
四姑娘瑞英秀狐疑打量吴大公子几眼,这才欠身施礼,“玫瑰见过吴公子!”
吴大公子双眼审视四姑娘瑞英秀片刻,笑眯眯点头,“报刊说的没错,果然是倾国倾城的夫人!玫瑰夫人,等一会儿,我们合舞如何?”
四姑娘瑞英秀还不清楚吴大公子身份,有些恼怒吴大公子刚才轻薄言语,她微微皱眉道:“我要与七爷合舞呢!”
吴大公子一怔,之后,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王幼春见吴大公子笑声有些渗人,他急忙?到四姑娘瑞英秀耳边,低声说了吴大公子身份。
四姑娘瑞英秀心中发怵,不过,她牢记着小凤仙的教导,面色平静如常,朝吴大公子一礼,“原来是吴爷,玫瑰刚才失礼了,恳求吴爷原谅。”
吴大公子见四姑娘瑞英秀并没有畏惧,惶恐不安之色,他心中惊讶,缓缓收了笑声,皱眉道:“玫瑰夫人,你与燕西没有分手吗?”
四姑娘瑞英秀含笑,“吴爷,纵然分手,难道朋友就做不得?”
“哈哈!”吴大公子一笑,“说得对!我就欣赏你这种豁达美人,等会儿,我们一起合舞如何?”
四姑娘瑞英秀欠身一礼,“能够与吴爷合舞,这是我的荣幸呢!”
冯保亮上了三楼,被引到会议室。
一进入,发现里面坐了不少人了。
金城银行总裁周作民,京师总商会会长冯麟霈,京师总商会协理袁鉴,副协理高理亭,瑞蚨祥东家孟洛川等熟面孔。
冯保亮进来之后,周作民高兴起身,询问,“冯兄弟,吴先生过来吗?”
周作民一脸期待样子。
冯保亮苦笑摇头,两手一摊,“他委托我过来,说太忙了,来不了。”
周作民皱眉,“冯兄弟,条件他答应了吗?”
冯保亮笑道:“自然答应了!”
周作民高兴道:“这就好!如此,来不来都没有关系。”
说着,周作民含笑朝冯保亮介绍屋内的其他贵客。
第一位,盐业银行创始人张镇芳先生。
第二位,盐业银行总裁袁乃宽先生。
第三位,中孚银行创始人孙多森先生。
冯保亮见到这些金融家,心中一振,以晚辈行礼。
张镇芳先生三人都是长袍马褂,样子从容稳重。
三人含笑点头,不言语赞赏冯保亮一番。
冯麟霈,袁鉴,高理亭,孟洛川等人含笑插科打诨,让场面颇为热闹,气氛融洽。
闲聊过后,周作民请大家坐下,继续开会。
大家围在一起说的是关税改制情况,尤其是纺织业,铁矿石,煤炭这三个行业,东洋人要求原料出口,成品进口免税。
这事情已经是全国商界大事,大家对此忧心忡忡,怕政府软弱,答应了东洋人的要求。
议论了一会儿,忽然,周作民秘书来报,靳云鹏和朱启铃两人专车来了,正在大楼后面。
周作民听了,立即招呼大家下楼迎接。
当然了,张镇芳,袁乃宽作为袁家代表,两人自然无需像其他人亲自下楼,而是站在三楼楼梯口迎接。
大家一窝蜂下楼,来到一楼,恰好碰到靳云鹏,朱启铃两人进入大楼,两拨人相遇,热情寒暄起来。
之后,众人护拥着靳云鹏,朱启铃两人上楼。
在二楼舞厅短暂停了片刻,大家朝三楼赶去。
靳云鹏,朱启铃看到张镇芳和袁乃宽两人之后,立即含笑过去施礼。
袁乃宽是袁大总统的心腹管家,负责袁家文书,财政,后勤事务。
他与袁大总统以侄叔相称,深受袁大总统信赖。
曾经担任袁大总统总统府拱卫军军需总长,被授予陆军中将。
这资历很深,尤其与北洋军政人员都熟,就算袁大总统称帝失败,接替位子的仍然是北洋自家人,故此,袁乃宽自然不会被惩罚。
张镇芳是袁大总统的亲属,他姐姐嫁给了袁大总统的兄长,一开始跟着袁大总统,做过天津道,长芦盐运使,署理直隶总督,河南都督,以及民政长。
眼下,张镇芳可以说,他代表着袁家的态度。
靳云鹏热情拉着两人手掌,谈论过去事情,高兴不已。
靳云鹏作为陆军参谋长,他想要进步,需要更多的人支持,像张镇芳,袁乃宽这种老资历的北洋大佬,就是他拉拢的对象。
张镇芳,袁乃宽两人含笑与靳云鹏寒暄,极力称赞靳云鹏有大将之才。
朱启铃与张镇芳,袁乃宽两人一起是同僚,袁大总统的心腹,所以三人很熟。
在袁大总统称帝失败之后,他们三人一起被列为袁大总统称帝的“七凶!”
加上筹安会六君子杨度等人,一共十三人,被称作袁大总统的十三太保。
朱启铃只是含笑拍了拍两人肩膀,表情没有靳云鹏那么夸张。
等寒暄过后,周作民躬身请大家入会议室。
入座时候,朱启铃低声询问冯保亮,“霈儿和松筠呢?”
冯保亮悄声回答,“三小姐在纱厂等四小姐,至于......公子会见朋友。”
最后一句,冯保亮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
朱启铃听了眉头一挑,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面有一丝疑惑。
其他人都注意到这情况,都感觉冯保亮深得朱启铃的信赖。
大家看冯保亮的眼光,越发明亮了。
靳云鹏回头,看着冯保亮和朱启铃一笑,“有什么事情呢?”
冯保亮急忙含笑拱手,“督爷,中行吴先生来不了了,他忙着纱厂事情,委托我过来。”
靳云鹏皱眉,“冯亮子,纱厂进展如何了?”
“一切都井井有条,围墙已经建了起来,八家建筑队已经入驻,人手招募到了一千人,朝五千人发展。我们争取一个月内,纱厂竣工。”冯保亮立即拱手回禀。
靳云鹏听招募五千人,他咂了咂舌头,瞅着冯保亮笑道:“我和金铨都不是好大喜功的人,你可别乱来。”
“是!是!冯亮子知晓,眼下,确实机会难得,我们人手充足,争取一个月内竣工。”冯保亮连连点头解释。
靳云鹏听了点头,也不多问了,他朝众人招呼一声,把大家目光吸引过来,开始说南北对持大事,以及当下武力一统的困境。
过了一阵子后,周作民秘书来报,曹总长来了。
大家一听,都急忙起身准备迎接。
靳云鹏见此,只好停下讲话,招呼朱启铃一声,率领众人下楼迎接。
曹汝霖由交通总长又兼任财政总长,一人兼任两个重要职位,他在内阁已经是最大的了。
外面甚至有消息传言,段元首甚至有让曹汝霖接替首相位子的心思,不过,碍于总统府和国会反对,这才没有动作。
冯保亮跟着一众大佬身后下了楼,在一楼大厅看到了曹汝霖。
曹汝霖身边还有两人,一人是警察总监吴炳相,另一人留着八撇胡,面白腿圆,三十岁左右样子。
“润田兄!”
“炳相老弟!”
“宗?老弟!”
靳云鹏含笑拱手,笑容可掬。
曹汝霖,吴炳相,陆宗?三人含笑回礼,之后,其他人上前见过曹汝霖。
冯保亮与京师总商会冯麟霈等人裹挟在一起,大家一起见过曹总长。
曹汝霖见了,立即把冯保亮喊出来,让他与周作民站在一边,他笑眯眯责问,“冯亮子,怎么想要溜到京师总商会那里?你去总商会,我可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