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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远双眼一亮,急忙道:“冯先生,不多,八百大洋就足够了!如果有地方,大概五百大洋就可以。”
冯保亮听了一笑,问道:“可否详细说说?”
雷鸣远立即介绍起来。
购买一台洋行进口的印刷机大概在300大洋左右,这是创办报刊的核心硬件投入,最大投入。
场地租金,开始选择低成本铺面或共享空间,月租金约需数十大洋。
人员薪资,整个报刊包括编辑,排版,发行等基础团队3到5人,按照月薪眼下行情编辑三十大洋,工人十五大洋计算,初期每月人工成本约一百大洋左右。
其他运营杂费,有纸张,油墨等耗材,初期每月约20-50大洋,视发行量而定。
所以,启动资金只需五百大洋左右,如果两台印刷机,就需要一千大洋了。
冯保亮听明白之后,笑着点头,“雷先生,我给你一千大洋,办商报,名字叫燕京商报。如何?”
雷鸣远听了,立即拍着胸膛保证,“冯先生,你放心,我定然把报纸办好,让燕京商报不弱于益世报。”
冯保亮含笑点头,“好,你有这个态度和决心就好,等舞会结束后,我们仔细闲谈,如何?”
“是!是!是!”雷鸣远再三鞠躬感谢,面露感激之色。
冯保亮含笑摆手,他朝王幼春,邱小姐两人看去,询问,“七爷呢?”
王幼春无奈道:“正在与乌家姐妹合舞呢!”
顿了顿,王幼春迟疑一下,朝冯保亮问道:“保亮,这沪市电影人才什么时候到?我们一直不开工,都难以为继了。”
冯保亮一笑,“别急,过两天就回来了。你们选好剧本了吗?”
邱小姐立即道:“我们要拍杨家将戏文里面的穆桂英挂帅,有很多女角色。”
冯保亮一听明白了,这是打擦边球呢!
他自然不好点破,含笑点头赞同,让邱小姐,王幼春两人别急,沪市著名电影人才马上就到。
冯保亮边说边上楼走去,一行人来到二楼。
四姑娘瑞英秀邀请冯保亮合舞,冯保亮摆手拒绝,上三楼去了。
这时候,金燕西带着乌家姐妹过来,瞅着四人皱眉,最终目光落在第五人雷鸣远身上了,目光凝视,眼神有些锐利。
雷鸣远吓了一跳,急忙躬身施礼,“见过金公子。”
“你是谁?怎么和玫瑰混在一起了?”金燕西沉着脸询问。
雷鸣远满脸迷茫一会儿,很快明白过来,急忙躬身解释,“鄙人雷鸣远,曾经身为益世报总编辑,今晚有幸偶遇玫瑰夫人,便央求引荐给冯先生,如有冒犯之处,请金公子治罪。”
金燕西皱眉,朝四姑娘瑞英秀看去,“是这样吗?”
四姑娘瑞英秀眉头一挑,不悦道:“七爷,你未免管的太宽了。眼下,你我分手,难不成还要管我交朋友?”
金燕西黑下脸来,沉声道:“我警告你瑞英秀,你以前是爷的女人,未来也是,敢做出对不起爷的事情,我可翻脸无情的。”
四姑娘瑞英秀知晓金燕西脾气倔,又爱面子,她急忙上前含笑抓住金燕西手掌,笑道:“七爷,你这是什么话?我瑞英秀一直都是七爷的女人,怎敢给七爷脸上抹黑?”
“不过,七爷,你与她们合舞,怎么不与我合舞呢?”四姑娘瑞英秀瞥了左右两边的乌家姐妹一眼,朝金燕西撒娇娇嗔。
金燕西立即含笑点头,“我过来找你就是合舞,走吧!英秀,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挺想念你的。”
说着,金燕西转身。
乌家姐妹不约而同松开金燕西胳膊,默契让给四姑娘瑞英秀了。
四姑娘瑞英秀含笑挽住金燕西手臂,两人说笑着朝舞厅走去了。
邱小姐挽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面露不甘,表情颇为沮丧,她转头朝王幼春道:“幼春,我们先回电影公司吧!”
王幼春有事情要找冯保亮商量,他皱眉摆手,“别急!我还要等保亮下来呢!对了,…………………
王幼春看向雷鸣远,笑道:“雷先生,你曾经是做报刊的,觉得眼下办电影杂志,能挣钱吗?”
雷鸣远听了,看了王幼春和邱小姐两人一眼,迟疑道:“电影这方面,我不太懂。杂志嘛......我觉得可能能赚点小钱。”
邱小姐听了皱眉,“那么,电影报呢?”
雷鸣远听了立即摆手,“电影能有多少消息?又有多少拥护者?办电影报定然是亏本的!”
邱小姐皱眉,“真的吗?”
她面上全是狐疑之色。
雷鸣远拱手,正色道:“邱小姐,益世报在华北发含量如此大,每月盈利也不到一万大洋。相信我,眼下愿意掏钱购买电影这方面消息的人,很少很少。”
王幼春听了点头,“雷先生说得对,邱小姐,你就别钻牛角了。”
邱小姐瞪着王幼春,皱眉,“我怎么钻牛角了?”
“好了!好了!”王幼春举手,表示投降,不愿意争论。
这时候,楼梯上方传来喧杂的下楼脚步声音,紧接着是一众人说话声音。
瑞蚨祥东家孟洛川,京师总商会会长冯麟霈,协理袁鉴,周作民,冯保亮等一众人下楼而来。
王幼春等几人立即闭嘴,望着这些人下楼。
雷鸣远在人群看到了熟人,他急忙迎了过去。
周作民见雷鸣远走了过来,微微有些皱眉,他朝雷鸣远摆手,“雷先生,你不要打扰到大家兴致。”
雷鸣远尴尬一笑,朝周作民拱手,“明白,明白!我见见故人旭东。”
周作民眉头一挑,人微微一顿,不再说话了,他继续领着大家下楼,朝舞厅走去。
一行人随着周作民来到舞厅,找舞伴合舞起来。
冯保亮留在楼梯口,与王幼春等人说话。
而雷鸣远与那西装革履男子交谈。
冯保亮一行人就在旁边,两人交谈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冯保亮耳中。
听闻雷鸣远询问那男子制碱公司可办好,那人回答缺少资金,正在与周作民商谈。
碱?
冯保亮心中一动,越发留神两人谈话了。
过了片刻时间,周作民过来,邀请冯保亮上楼私聊。
两人上了三楼,来到会议室坐了下来。
周作民扔给冯保亮一颗雪茄,笑道:“我听别人说,吴鼎昌鼓动你建银行,可有这事情?”
冯保亮一笑,“是的!我这是被逼上梁山了,不建都不行了。”
周作民点了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银行开的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激烈。既然你有意,我看应该没问题。只是......你要贷款这事情,我就不敢给你放大额大洋,依照规定,超出一万大洋,我都要朝董事长
汇报。如果我如实告知董事长消息,恐怕董事长不会同意的。”
末了,周作民无奈一笑,朝冯保亮道:“我职权之内,可以批给你十万大洋急用,注明用在中通纱厂,最好半年还清。
冯保亮听了一笑,“没有问题,我两个月之后连本带利还清。”
周作民一笑,“好!我眼下立即给你办了!”
说着,周作民招呼冯保亮去他的办公室,办借款手续。
路上,冯保亮询问雷鸣远事情。
周作民听了一笑,“怎么?他找到你了?”
说完,周作民连连摇头不已,“他找人投资创办报刊,大家都没有这个心思。眼下,办报刊,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对了!”周作民看向冯保亮,“你答应他了吗?”
冯保亮一笑,“我让他办商业报刊,专门刊登商业消息。”
周作民微微颔首,“这也是个法子,只是......恐怕盈利不多。”
“随它吧!反正,我也是尝试一下。”冯保亮含笑解释。
周作民点头,也不再追问了。
手续办过之后,周作民带着冯保亮去金城银行地下钱库取大洋。
十万大洋装了二十个钱箱,周作民让人抬到上面,叫来两辆马车,装在马车之上。
拿了现金,冯保亮不宜久留,他让人喊来勇子等人,押着马车离开去了。
一路缓行,回到大华纱厂的时候,接近傍晚时分了。
冯保亮立即叫来文三等人,把钱箱子卸下来,他亲自押着送到了南区专门设立的小金库。
昨天,四小姐金道之送来十五万大洋,加上眼下十万大洋,一共二十五万大洋了。
加上纱厂的现金流,大概有八十万大洋左右。
不过,到月底刨去工人工资二十万大洋,剩余六十万大洋了。
这里面还要还花旗银行机器贷款,给棉花供货商结算款项等,冯保亮估摸只剩下四十万大洋左右了。
也就是说,抛去两家这二十五万大洋,大华纱厂只剩余十五万大洋流动资金。
眼下,又要帮中通纱厂处理京钞问题,又要建银行,等冯三叔回来还要筹备三十万大洋,与聂云台等人去投资青岛纱厂。
娘的!
冯保亮越发感到资金有些短缺了。
好在他面板空间还有三十万大洋应急,否则,他的资金链马上就要崩溃了。
冯保亮关了小金库厚厚铜门,带领勇子,栋子两人出了银库大门,锁上。
等上了轿车,冯保亮命令栋子再购买四十个大钱箱回来,放在银库区作为备用。
栋子惊讶,“亮子哥,要这么多钱箱干什么呢?”
冯保亮一笑,“等银行开业,要换铜圆呢!先准备好,别到时候忙乱了。”
栋子听了不疑,答应下来了。
来到办公大楼,四小姐金道之,朱三小姐两人正要去参加金城银行的舞会,见冯保亮早早回来了,都一脸的惊讶之色。
冯保亮朝两人说了会议室大概情况,四小姐金道之和朱三小姐两人顿时没了兴趣参加了。
两人对曹汝霖要筹备中日亲善协会,都有些不满。
三人议论一阵后,中行总裁吴鼎昌和张嘉?两人从门面房办公房过来了,两人询问了舞会情况。
得知曹汝霖要筹备中日亲善协会,吴鼎昌顿时感叹,苦笑道:“我没去就对了!”
傍晚。
四小姐金道之乘车回到了金公馆。
她与小怜下了车,挥手让祥子离去。
祥子急忙鞠躬一礼,关了车门,去驾驶座去了。
四小姐金道之和小怜一前一后上了台阶,入了门厅。
四小姐金道之人走在前边,小怜抱着公文包,挎着帆布包跟在身后。
一入客厅,两人朝沙发而来。
这时候,金太太通常都在沙发区等待大家回家,一起吃晚饭。
当然,如果金铨不回来,金太太让大家自便了。
眼下,金太太没在客厅沙发。
客厅沙发唯有二姨太何姨,三少奶奶王玉芬和八小姐金梅丽三人。
八小姐金梅丽看到四小姐金道之过来,立即起身喊道:“四姐,姐夫到了津市了,他刚刚打了电话,明天一早就回来了。”
四小姐金道之怔了怔,脱口而出,“这么快?”
八小姐金梅丽一笑,“四姐,已经四天过去了,该到了。对了,你房间要收拾一下吗?”
末了,八小姐金梅丽好意提醒一声。
四小姐金道之冷静下来,她摇头道:“我不会让他住在咱们金公馆的,我已经安排房子了,住在电影公司那里。’
八小姐金梅丽听了,一脸迷茫之色,“噢!”
这时候,何姨含笑朝四小姐金道之招手,“道之,你过来。你父亲说了,他不同意你的意见。”
四小姐金道之皱眉,默默走到沙发坐了下来,她看向何姨,“这事情,我想听听大家意见,尤其是大哥,二哥,三哥他们想法。”
何姨一愣,皱眉道:“道之............这是?”
四小姐金道之正色解释,“如果大家不喜欢守华,父亲为什么要强求呢?他或许欣赏守华,不过,守华已经变了。他印象之中的守华,早就不存在了。守华看似憨厚老实,实则是一个彻头彻脑的伪君子。”
何姨听了,顿时无言以对了。
一旁的三少奶奶王玉芬轻笑,立即道:“道之,我支持你的决定。”
“多谢三嫂!”四小姐金道之感谢一声。
这让三少奶奶王玉芬顿时惊喜不已,她很少听到四小姐金道之感谢言语。
她含笑连连摆手,“道之,你别见外了。对了,金城银行的舞会如何?”
三少奶奶王玉芬好奇询问。
四小姐金道之摇头,“我没有参加!”
一旁的八小姐金梅丽顿时面露失望,她急忙追问,“四姐,七哥去了吗?”
四小姐金道之点头,“自然!”
正说着,金燕西沉着脸从门厅进来,他谁也不理,耷拉着脑袋径直上楼去了。
八小姐金梅丽正要追过去询问,被四小姐金道之手臂拦住,四小姐金道之朝门口紧张不安的金荣招手,“金荣,你过来。”
金荣一脸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他这样子像是在外面闯了祸似的。
四小姐金道之黑着脸询问,“老七怎么了?”
“这………………………………?”金荣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四小姐金道之皱眉,一拍沙发扶手,喝道:“老实交代事情,你吞吞吐吐干什么?”
金荣吓了一跳,急忙躬身,苦着脸道:“七爷与吴大公子起了争执,两人都因为与这紫玫瑰夫人合舞而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