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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郅隆迟疑一下,拱手道:“段公,有没有可能,这小子已经掌握了一些精钢技术?”
段元首一愣,缓缓点头,“或许有这个可能!”
沉默一番之后,段元首朝王郅隆道:“纱厂区总办还是他,你出任总裁一职,另外协理是朱启铃,让他接手治安队伍。
王郅隆一惊,“段公这是......?”
段元首点头,“没错,我就是要拨高纱厂区地位,施恩这小子。”
说完,段元首缓步背着双手走向窗口,他缓缓道:“是人才,我就要重用,我不希望你因为嫉妒而坏了大局!再说......他还年轻呢!路远着呢!明白吗?”
“是!”王郅隆急忙躬身长揖,答应下来。
王郅隆躬身退出房间,退到门外大殿廊庑一段距离,这才站直身体,缓缓转身顺着大殿廊庑朝外面走去。
等来到外面前院,碰到了副首相白雄起。
王郅隆一愣,含笑拱手打了招呼。
白雄起急忙摆手,含笑请王郅隆一起走走。
王郅隆会意,点头答应下来了。
两人并肩而行,顺着走廊朝外面去了。
正在内阁办公的金铨,接到段元首的指令之后,他顿时陷入了长久思索之中。
朱启铃接到任命,他又惊又喜。
惊的是定然是冯保亮的作用,喜的是他终于重登舞台了。
他作为袁大总统的助虐“十凶”,并没有被授予实权官职,而是以国会议员身份听差效力。
眼瞅着其他人陆续复出,朱启铃内心不焦急是假的。
“还是冯保亮有能耐啊!”朱启铃感叹一声,满脸复杂之色。
瞧瞧人家,去了一趟就改变了整个局势。
他被任命协理,财神爷王郅隆是总裁,那最近春风得意的吴炳相,马失前蹄了。
朱启铃自然不认为段元首信赖冯保亮大过心腹吴炳相,如此结果,定然是冯保亮一顿言语说服了段元首,得到了段元首的信任。
这......他朱启铃自认办不到。
纵观执政府所有人,恐怕也只有徐树铮,靳云鹏,王郅隆三人办到吧!
就在朱启铃思索时候,朱三小姐走了进来,“父亲,我听说段元首秘书过来,真的吗?”
朱三小姐满脸的疑问。
朱启铃含笑点头,“是的,他代表段元首过来与我说话,为父要出任纱厂区协理。”
朱三小姐一听,顿时满脸沮丧,“父亲,这官太小了吧!你老以前可是交通总长,代理首相,内务总长呢!”
朱启铃皱眉,“你懂什么呢?我不被抓起来关入监狱就是上天保佑。”
说完,朱启铃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朱三小姐急忙跟上,“父亲,我觉得这差事可以推辞了,咱家又不缺钱。”
“是吗?你觉得丢了面子吗?......糊涂!”朱启铃摇头。
朱三小姐听了一脸不甘,皱眉反问,“难道不是吗?让你做区区一个协理,简直是侮辱。”
朱启铃皱眉,回头道:“你太小看纱厂区的地位了!眼下,连王郅隆要出任总裁呢!”
朱三小姐听了一惊,“这......段元首什么意思?要杀鸡取卵?”
朱启铃含笑摆手,“你可别乱猜,乱说!眼下,段元首要整顿纱厂区,重要的是税收。另外,吴炳相被革去了纱厂区治安署长,连警察局长官帽子也丢了,这一切都是冯保亮的杰作。呵呵,等着瞧吧!吴炳相这人很难再进一
步了。”
说完,朱启铃朝外面走去。
朱三小姐满脸惊讶之色,她愣了片刻之后,急忙追了过去。
“父亲,你去哪里?去纱厂区吗?”
“不!我去找王先生,商议一番,之后再去见冯保亮。”
“哦!我也去吧!很长时间没去王家了。”
“哈哈!......行!去把你大哥叫来,我去更衣。”
冯保亮回到钢铁厂。
关格格禀报金铨来了电话,让冯保亮打过去。
冯保亮一头雾水打了过去,听到的是金铨和蔼声音,他甚至主动提到了四小姐金道之,大意是四小姐金道之回来之后,两人多多交往一番。
冯保亮放下电话,他皱眉沉思起来。
这时候,他才知道纱厂区官职任命情况。
王郅隆为总裁,朱启铃为协理,而他仍然是总办。
另外,吴炳相被革去了治安署长。
这情况变化太快,让冯保亮有些难以适应呢!
不过,很快,一群祝贺电话打了过来。
第一个是总统府的张秘书长,第二个是叶先生叶恭绰,第三人是农商总长田总长。
官方之后便是以周作民,吴鼎昌等一众商人。
电话不断......一直持续到朱启铃过来。
冯保亮这才把电话筒交给关格格,他出来迎接,请朱启铃,朱三小姐两人入了客厅。
朱三小姐进来也不客气,径直踱步环绕着客厅参观。
冯保亮和朱启铃两人坐下之后,这时候,小福子过来献茶,献上水果。
朱启铃尝了一口茶,含笑放下,朝冯保亮笑道:“我从王先生那里过来,他说了,定然支持你的一切想法,希望今后把纱厂区搞繁荣昌盛。他呢,只管税收,今后,纱厂区的税不能少了。”
这时候,纱厂从建立到眼下发展起来,大华,中通,申通,华通四家纱厂都没有交税呢!
没办法!
瞧这股东都是什么人?
让他们交税,呵呵!恐怕也只有段元首和冯大总统两人发话了。
不过,两人仿佛忘了似的,从没有提过。
当然,这收税的官员也不敢过来催收。
这过去了大半年时间了。
四家纱厂基本都盈利一段时间,大家成本都快收了回来。
眼下,段元首让王隆任总裁,这分明是......奔着税收而来的。
一瞬间,冯保亮明悟过来了。
冯保亮朝朱启铃拱手询问,“以前的要追缴吗?””
朱启铃连连摆手,含笑道:“段元首的意思很明确,先让大家回了本,后面的税收定然要一分不漏上缴财政部。为此,王先生负责这事情,从这个月开始算。而我负责治安,另外,王先生准备鼓动京城商界商人们投资纱厂
区,交通,自来水,电力等要跟上。尤其是准备修一条铁路到东便门附近,专门用来运货。还有就是修路,把附近的道路修一遍,都改为沥青油路。货运站和沥青油路大概需要二十万大洋左右,王先生的意思是让四家纱厂凑齐,
保亮,你怎么看?”
冯保亮点头,“我是赞同的!只是,这货运站交给何经营?”
朱启铃一笑,“你这问题问得好,王先生的意思是四家纱厂成立公司,一起经营,由政府派人管理,股份官股私服各一半。”
冯保亮含笑点头,“我明白,我赞同。”
不久,周作民,聂云台,穆藕初,吴鼎昌,孙多森等人陆续过来了。
冯保亮在客厅宴请大家。
期间,又有金燕西,王幼春等人过来。
酒宴一直持续到傍晚,大家这才散席。
翌日。
大华纱厂,中通纱厂,申通纱厂,华通纱厂,大华银行五家一起举办了欢迎王郅隆到任酒会。
这酒会特意邀请了花旗银行总经理贝诺德,西屋公司波特等人。
金家大少爷金凤举夫妇,吴大公子,大公子,段运使家,朱家等一众股东们家属们都参加了。
这酒会是朱启铃和冯保亮主持,又专门请来一众名媛女子作为舞伴。
当然,人都是朱三小姐找的,每人给一百大洋,接受邀请达五十人之多。
这些都是花枝招展的美女们,让酒会变得处处都是靓影,男人们的眼神应接不暇。
翌日。
不出意外纱厂区的酒会盛状登上了报刊,顺天时报以首版整整全篇文字详细描绘了这情况,称是“纸醉金迷”的一晚,批击纱厂区各方人员奢侈无度。
各家报刊陆续引载,一时间轰动了京城。
梁学士一方的研究系议员们跳了出来,陆续指着王郅隆,朱启铃,冯保亮三人。
之后,国会议员,内阁要职官员陆续发声,加入批判行列。
有的报刊甚至把一众名媛列了出来,排出十位来,号称京城十大名媛。
而朱三小姐被排在第一位,艳名远扬。
外面喧喧嚷嚷的,这一切与冯保亮无关,他窝在炼钢厂,很少外出了。
就算看到朱三小姐被各大报刊称为京城十大名媛第一位,他也是会意一笑,没有评论。
冯保亮能够想象出来,朱三小姐看到这消息之后暴跳如雷的样子。
放下报纸,冯保亮琢磨着炼钢厂眼下情况。
储蓄的钢材越来越多了,眼下,钢铁厂已经垄断了京城整个钢材市场。
朝津市,翼地,鲁地等蔓延发展。
速度有些缓慢,情况不太乐观。
毕竟,各地都有炼铁土作坊,价格较为便宜。
石景山钢铁厂的钢材虽然不错,不过,民用的地方太少了。
如果不改变这情况,石景山炼钢厂将要步入江南制造总局的后尘。
倒闭是定然的。
难道真的要研发出来精钢技术?
不!
未来两年是皖系和直系奉系大战,如果他一上来就制造枪械和火炮,将来,皖系大败,直系和奉系掌控京城,他......他冯保亮少不了被刁难呢!
所以,不要急。
一定先在民用市场试试水,等与各方都有了联系,再放出合金钢技术。
就算以后奉系直系上台,他与两方也有香火情,处境定然不太糟糕。
一句话,他不能把宝压在一方。
否则,只怕被人挫骨扬灰了。
冯保亮窝在炼钢厂,纱厂区一切事情,他都不再过问了。
时间眨眼过去了,来到九月二十。
中秋节过去,就是金铨的寿诞。
金公馆这次隆重操办起来,邀请了各方贵客。
冯保亮自然也要参加,由于茹二奶奶临近分娩,住在医院。
关格格便成为太太角色,陪同冯保亮一起前往金公馆。
车队在乌衣巷路口便停了,里面轿车太多,无法进去。
冯保亮与关格格便下了车,步行去金公馆。
乌衣巷停的都是奢华轿车,以别克为主,少许是福特车。
两边的道路被挤满了,差人们指挥着大家倒车,停车,满头大汗淋漓。
这时。
“保亮!”王幼春含笑从福特T型车跳下来,含笑打招呼。
之后,一名姑娘也从车子下来,一脸羞涩站立原地。
这姑娘有点像冷姑娘的样子,穿着打扮看样子还是个学生。
冯保亮停下脚步来,笑着与王幼春寒暄,之后,朝那姑娘努了努嘴,含笑等着王幼春解释。
王幼春一笑,“先生的侄女,一直住在乡下,前几天来了京城看望先生,我带她见见世面,你不认识很正常。”
冯保亮惊讶,“真的吗?”
“这怎能有假?”王幼春含笑摆手,之后,他招呼那姑娘一声,与冯保亮,关格格见面。
这叶姑娘怯生生的施礼,样子很清纯。
冯保亮含笑与对方寒暄几句,介绍关格格与对方认识。
之后,一行人朝金公馆走去。
入了大门,见到迎客的金铨夫妇和大少爷金凤举吩咐,冯保亮送上重礼祝寿。
寿礼是一尊珐琅瓷器,有山,有仙翁等,有南山不老翁寓意。
市场价格大约在五千大洋左右,引来四周人羡慕不已。
金铨一脸高兴勉励冯保亮一番,让大少爷金凤举夫妇送一行人入客厅。
冯保亮自然恭请大少爷金凤举夫妇留步,他与王幼春两人带着大家径直去楼上找金燕西去了。
金燕西不在,大家便下楼去外面听戏。
眼下,王幼春的妹子王朝霞肚子已经很大了,被送往了西山别墅静养。
由金公馆和王家人照顾着,三少奶奶王玉芬时常过去探望。
这次寿诞,她先去了西山别墅,之后回来参加庆祝活动。
冯保亮听了王幼春解释之后,顿时感觉有机可趁。
这女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她一心一意的躲藏着自己。
入秋之后,金家女眷从西山别墅回来,他几乎断了内阁内幕消息了。
外面情况一团黑,让冯保亮略感不适。
他必须要把消息捡起来,这样他才能安心窝在钢铁厂,笑看天下风云。
冯保亮正在听戏,忽然,一阵香风袭来,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冯保亮狐疑回头,发现是邱小姐,他含笑正要拱手。
邱小姐玉手指着前方坐位王幼春身边的叶姑娘,她一脸嫉妒之色询问,“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