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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虎急忙拱手,挤出一丝尴尬笑容,“贤侄,你这是气话!我何曾真正针对你?过去,我只是听命行事,针对的是纱厂区治安,可没针对你个人啊!”
冯保亮含笑摆手,“好吧!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你把人送过来吧!另外,你们监视我和监视纱厂的人,立即撤走。”
这是暗示雷老虎,他知道背后搞小动作,对于这些,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不要以为他冯保亮傻的不知情。
雷老虎急忙点头,“好!好!我立即把人带来。对了,贤侄,如果你愿意的话,警察厅联系监狱,提前把你父亲放出来。”
冯保亮皱眉,“我是徇私枉法的人吗?还是你们准备故意挖个坑,请君入瓮?”
雷老虎一听,脸皮一抽,急忙连连摆手,又是一阵告罪,口称误会。
接着,雷老虎准备告辞,冯保亮含笑摆手,说道:“还有一人,就是索子,我知道他是背后的黑手,我希望你交出他。”
雷老虎一怔,迟疑道:“索爷?”
“不错,就是他!”冯保亮含笑点头。
雷老虎沉默一番之后,立即挤出一丝笑脸,“好!我去请示一下,毕竟,这索爷身份可不简单呢!”
冯保亮一笑,“没关系!我静候消息。”
雷老虎离开纱厂区,直奔吴炳相府邸。
等见了吴炳相,雷老虎说了索子事情。
听闻冯保亮索要索子,吴炳相沉默起来,他来回在屋内踱步,一脸的忧虑之色。
雷老虎不敢出声,侯在原地耐心等待着。
过了足足一盏茶功夫,吴炳相回头,朝雷老虎道:“这事情你去办,毙了索子,把尸体交给冯保亮看,给我仔细瞧清楚了他的脸色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怕我们?”
雷老虎听了会意,这吴炳相这一招是杀鸡儆猴,震慑冯保亮。
“明白!我就去安排!”雷老虎急忙点头答应下来。
吴炳相摆手,“不,你亲自动手,这事情不要第二人知道。”
“是!”雷老虎恭敬点头。
他出了吴府,一路琢磨一番,最终选择在他雷府动手。
回到府邸,他派人去请索子。
索子眼下是西城区有名的恶霸,掌管着西城区地下帮派无数,无恶不作。
索子来到雷府,雷老虎宴请他吃酒,一直喝到半夜,雷老虎这才一枪毙了对方。
第二日。
雷老虎押着茹大奶奶,祥子以及索子的尸体来见冯保亮。
来到大华纱厂,见到冯保亮之后,雷老虎亲自请冯保亮来到车上,他翻开白布,请冯保亮观看索子的尸体。
在额头一角被打得稀烂,上面全是血渍,那一双凸起来的双眼,仿佛厉鬼一样可怖,死不瞑目啊!
冯保亮看到之后,脸色大变,朝雷老虎怒道:“怎么回事?索子死了?”
雷老虎一笑,缓缓解释,“贤侄不要激动,这人是西城有名的恶霸,昨夜被人一枪打在头上,为此,我们抓了不少人呢!铲除了帮派共十二个,这都是索子的手下,他这人真是丧尽天良,害人无数啊!”
冯保亮皱眉,从车上跳下来,怒视雷老虎,“我不信,索子怎么可能是恶霸?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小混混,再说,谁把他打死了?查出来没有?”
旁边的茹大奶奶,祥子两人听到索子死了,两人吓的魂不附体。
“哇!!......。”茹大奶奶哭了起来,一副绝望之色。
而祥子一个劲的哆哆嗦嗦,颤抖不休。
雷老虎缓缓下了车子,含笑拱手解释:“是西城区另外一名恶霸,这人控制着菜市街,贤侄以前住在魏染胡同口,定然听过这人名字,牛爷。”
“牛爷?”冯保亮一愣,他忽然想到了曾经的南城恶霸马爷。
这人作为李处长的黑手套,团伙早已覆灭了。
而如今,与马爷齐名的牛爷也要覆灭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定然是雷老虎的黑手套。
需要的时候,定然用来背黑锅的。
雷老虎一笑,“是的!”
冯保亮皱眉,“人呢?”
“他死了!”雷老虎摇头,笑道:“你想见他的话,跟我去警察厅停尸房。
冯保亮点头,“好!我倒要看看。”
雷老虎一笑,做了个请的姿态,“贤侄,请上车。”
“容我交代一番再去!”冯保亮转身把勇子,栋子两人叫到身前,他当众安排一番。
把茹大奶奶和祥子两人送到澡堂,等他过来再说。
另外,把索子的尸体抬下来,请冯二叔过来筹备丧事。
当然,少不了请茹二奶奶过来。
吩咐过后,冯保亮坐上自己车子,跟着雷老虎朝警察厅停尸房而去。
等亲眼见到牛爷尸体之后,冯保亮一脸阴沉返回了纱厂。
这时候,大华纱厂白幡笼罩,白布飘飘,一派肃穆气氛。
茹二奶奶把茹家本家人其他人都请了过来。
大家见了茹大奶奶和祥子,都是一脸恨意。
眼下,这两人成了大烟鬼,欠了茹家本族很多人钱财。
尤其是茹大奶奶,她经常打着茹二奶奶的旗号,骗了家族众人一大笔钱,等大家得知上当,已经晚了。
钱财都被茹大奶奶挥霍一空。
这让人气的咬牙切齿。
茹大奶奶和祥子两人跪在大家眼前,两人背后是索子的尸体。
对于索子,茹家忌讳如深,索子生前,大家很少议论。
眼下,索子被人打死了,大家纷纷在冯保亮,茹二奶奶面前揭发索子的恶行。
这时候,茹二奶奶才知道索子已经是害人精,是大恶霸,害了不少人家破人亡,把茹家名声彻底搞臭了。
连本家人也对索子恨之入骨呢!
冯保亮开完诉苦大会,他以茹二奶奶的名义,给大家补偿损失。
这让茹家众人激动不已,口中一直感谢冯保亮,感谢茹二奶奶。
三天后,索子的丧事低调进行。
丧事过来之后,冯保亮把茹大奶奶和祥子两人带到石景山钢铁厂去了。
两人染上了鸦片,茹二奶奶等茹家众人对两人失望透顶。
冯保亮趁机把人揽了过去,送到炼钢厂采矿区做苦役。
美曰其名戒毒,不过,冯保亮相信,这两人坚持不住半年,到时候恐怕自己去悬梁自尽了。
三根刺一下去拔去,让冯保亮轻松了很多。
一直以来,这三人影响着茹二奶奶和冯保亮关系,幸好......茹二奶奶深明大义,远离了这三个人渣。
冯保亮一直怕有人拿这三人做文章,来攻击他冯保亮和茹二奶奶。
眼下,人被送了过来。
这种隐患消除了,对于冯保亮来说,是一种好的变化。
不过,这不过是吴炳相投出来的一丝善意,或许是伪装的,麻痹他冯保亮。
总之,只有吴炳相从警察厅总监位子下来,冯保亮这才能够到头顶的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来。
眨眼又过了半个月,时间来到十一月十一日。
这一日,德国政府代表埃尔茨贝格尔同协约国联军总司令福煦在法国东北部贡比涅森林的雷东德车站签署停战协定,德国投降。
根据协定,德国在15天内从法、比、卢、阿尔萨斯-洛林及莱茵河左岸地区全部撤军,同时从土、罗、奥匈帝国及非洲撤军,并交出5千门大炮、2万5千挺机枪、3千门迫击炮、1千7百架飞机、5千台火车机车、15万节车皮
和5千辆卡车。
六小时后停火生效,《贡比涅森林停战协定》的签订,宣告德、奥、土、保同盟国集团的彻底战败,第一次世界大战至此结束。
消息传到国内,各大报刊争相报道,让国内一阵沸腾。
京城,金公馆特意举行了庆祝胜利酒会。
接到邀请,冯保亮只好带着茹二奶奶去了金公馆。
这一次,金太太亲自点名茹二奶奶来金公馆,冯保亮不能不带。
来到金公馆,华灯初上。
这金公馆门房被红灯笼笼罩,进入大门,广场张灯结彩,异常热闹奢华。
整个广场都张罗了餐桌,座椅。
有一堆堆火焰生起来,上面架着一只剥了皮的羊,有戴着帽子的厨师和弟子们正在小心翼翼的烤着。
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在远处是露天电影,正放着金燕子电影公司的片子。
黑压压坐着很多人。
娘的!
这么冷的天,大家也不觉得冻得慌。
冯保亮一行人在阿欢等人拥护下来到了门厅,大少爷金凤举夫妇正在门口迎接来宾。
见冯保亮,茹二奶奶一行人过来,两人含笑向前挪移几步。
双方汇合,冯保亮,茹二奶奶朝对方施礼,恭贺一番。
之后,勇子等众人去广场玩耍,大少爷金凤举夫妇请冯保亮,茹二奶奶入了大厅,上了二楼来见金铨,金太太。
二楼是一众军政大员,少许大资本商人。
冯保亮夫妇进来之后,立即过来给金铨,金太太请安。
金铨含笑摆手,让茹二奶奶去金太太那边女眷,他与冯保亮来见军政大员等人。
陆军参谋长靳云鹏,农商总长田文烈,外交总长陆徽祥,教育总长傅增祥等。
另有叶恭绰,朱启铃等人。
冯保亮见过众人之后,便去了吴鼎昌,张伯驹,孙多森这边。
眼下,他可没有资格在靳云鹏等一众大佬们面前夸夸其谈。
他来金公馆更是一种态度,一种表态。
眼下,总统府也有集会。
张秘书长并没有送请帖过来,只是打了个电话告知一声。
今晚,冯保亮像是赶场一般,抽空过去的。
毕竟,他知道,明年这时候,金铨估计已经不在了。
眼下,他需要重新抱大腿。
选谁?
不用猜,自然是最大的一个,段元首了。
冯保亮估计,段元首将来与直系奉系一战,拖得越久,希望越大呢!
冯保亮与吴鼎昌,孙多森闲聊。
忽然,他肩膀被人一拍,冯保亮诧异回头,发现是一名马褂长袍老者,戴着顶珠瓜皮帽子,上面是纯白色玉,灯光下闪闪发光。
冯保亮认识出来了,这人是号称北洋三杰之一的王老先生。
这人婉拒段元首给予官职,闲赋在家。
冯保亮急忙恭敬施礼,“见过王老先生。”
王老先生一笑,“我听金兄说,你过来了,过来瞧瞧。对了,………………
王老先生看向吴鼎昌,孙多森,张伯驹等人,笑道:“我与小友聊一下,诸位稍等如何?”
“不敢!不敢!王老先生请!”吴鼎昌等人急忙施礼,恭敬做了个请姿态。
王老先生点头,含笑招呼冯保亮一声,顺着走道偏僻角落走去。
两人来到角落,王老先生正要说话,忽然,角落楼梯口走上一群女眷来,莺莺燕燕的。
冯保亮看到带头的是二少奶奶程慧厂,三少奶奶王玉芬两人。
冯保亮急忙低头施礼,不敢直视三少奶奶王玉芬。
眼下,他真的怕三少奶奶王玉芬失态。
一众女眷们声音停了下来,一片死寂。
然后,二少奶奶程慧厂带领众人给王老先生施礼。
王老先生皱眉摆手,朝一直低头的冯保亮笑道:“我们下楼去说话吧!”
说完,他背着双手踱步朝楼下走去。
二少奶奶程慧厂一众女眷急忙让开一条路来,让王老先生通过。
冯保亮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来到大厅,穿过懂懂人影,来到了外面。
外面人影都挤在露天电影和烤羊肉方向,其他地方空荡荡的。
王老先生走了一段路,四下无人时候,他这才停下脚步来,回头朝冯保亮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避着其他人?”
冯保亮迟疑,拱手道:“定然是重要事情。”
王老先生一笑,“没错!我听闻一个情报,有人准备要刺杀你呢!”
冯保亮吓了一跳,急忙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又没有残害别人。
王老先生一笑,“是的,你没有害过人,不过,你让有些人利益受损。尤其是自行车生意,让西洋人恼怒,让大买办损失惨重,难道还不够吗?”
冯保亮皱眉,“洋人那里,我自认为他们没有这心思。眼下,我们正要继续下一步合作呢!”
王老先生皱眉笑道:“你知道沪市斧头帮吗?”
顿了顿,王老先生一笑,“王亚樵这个人,他接了十万大洋酬金,准备派人刺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