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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铨怔了怔,沉默良久之后,缓缓坐了下来。
人气也消了,缓缓点头,“我自认不如先生,更不如袁大总统。”
说完,金铨看着四小姐金道之,“道之,你提醒的,只是......段贤,袁贤两人也算是当行出色,家成业就。你说说,你七弟呢?他有什么所长?我看,终日沉浸在男女事情上。”
四小姐金道之听了面露一丝别扭和尴尬,她不敢直视金铨,转头皱眉朝金燕西瞅来。
“七弟,你吱个声,向父亲做个保证吧!”
四小姐金道之催促。
金太太立即接过话头,朝金燕西喝道:“愣着干什么呢?快向你父亲保证,否则,你父亲要送你出国留学了。”
金燕西听了,立即道:“父亲,我只喜欢电影一行,别的没有兴趣。你老要是答应,我保证杜绝任何臭毛病,不给你老添麻烦。”
金铨呆了呆,气极反笑了,“呵呵!绕来绕去的,你还是想要玩电影。你可知道,你这样下去,能养活自己吗?”
金燕西立即道:“以后,我绝不从家中要钱,每月三百大洋零花钱我也不要了,我保证自食其力,不给您添麻烦,也不败坏金家声誉。”
“呵呵!说的大义凛然的,你能做到吗?”金铨沉声道,语气有些尖锐。
很明显,他强忍着怒火。
金燕西立即举手,“我金燕西发誓,即日起,自食其力,不给家里添麻烦,不败坏金家名誉。如果做不到,不得好死。”
金燕西语气严肃郑重,眼神坚毅。
这让金铨看在眼里,心中一颤,他缓缓抬手,手指摸着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了。
大家见老爷子面色凝重异常,大家大气不敢出,都静静等着。
气氛凝重,场面寂静,落针可闻。
等了片刻时间,翠姨悄悄地拉了一下四小姐金道之,使了个眼色。
四小姐金道之迟疑一下,朝金太太望去。
金太太无声点头,四小姐金道之含笑上前坐在沙发扶手上,亲昵挽住金铨胳膊,“爸!老七都已经发了誓言,你就别强迫了。你不是一直常说,改变一个人很难,改变一个人志向,难上加难,难于登天啊!”
说完,四小姐金道之含笑摇晃金铨,让金铨神色渐渐地踌躇起来,最终,金铨内心动摇了,他长叹一声,缓缓点头,“也罢!也罢!我能为燕西做到的,也只有到了这里了。以后的路,靠他自己了。”
说完,金铨一摆手,朝大少爷金风举等众人道:“都回去休息吧!”
大少爷金风举,大少奶奶吴佩芳,二少爷金鹤荪,二少奶奶程慧厂急忙站起来。
大少爷金凤举,二少爷金鹤荪两人对视一眼,大少爷金风举询问,“爸!既然老七不想去纱厂,这协理?”
金铨皱眉,“已经任命了,岂能再改?再改就轮不到咱家了。”
大少爷金凤举,二少爷金鹤荪两人听了有些不甘心,二少爷金鹤荪皱眉,“爸,什么人还敢与咱家抢?”
金铨听了脸色黑下来,喝道:“你以为你老子在内阁一手遮天?呸,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呢!”
二少爷金鹤荪顿时尴尬一笑,不敢言语了。
他拉着施礼的二少奶奶程慧厂急忙去了。
大少爷金凤举等大少奶奶吴佩芳给金铃和金太太,二太太何姨,翠姨施礼之后,两人也一前一后也回房去了。
二太太何姨,金梅丽,翠姨三人也起身离开。
门口的金荣见没了事情,他急忙连连鞠躬,等金太太一摆手,他躬身下楼去了。
四小姐金道之松开金铨胳膊,正要起身,金铨摆手,“道之,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四小姐金道之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金铨拍了拍四小姐金道之的肩膀,含笑道:“最近累坏了吧?我听梅丽说,你一早起来身体不舒服?”
四小姐金道之面露无奈,“活动少了。”
金铨点头,“也别一直待在家里,出去转转嘛!我让守华年底回来。”
四小姐金道之皱眉,“他同意了?”
金铨点头,“由不得他!”
说完,金铨看向金太太,说道:“等守华回来,你得好好警告他一番,咱们女儿不能白吃亏。”
金太太急忙笑道:“老爷放心吧!我一定拿出法子来。”
金铨点头,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金燕西,“燕西,既然你无意官场,我也不勉强了。记着,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可别怨你老子我。我为了你可是费了好大劲,也无法改变你。正如道之说的,人各有志,出处异趣。我倒
是后悔当初没有早一点让你踏入官场,哎!新式学堂,一言难尽啊!”
金铨连连摇头不已,他缓缓掐灭烟头,放入烟灰缸之中,又从茶几雪茄盒拿起一支雪茄。
四小姐金道之含笑替金铨点着,金铨吸了一口,继续训斥金燕西,“拍电影就拍电影吧!你这协理职位就给你七姐夫守华了,你没意见吧?”
金燕西立即点头,“自然没有意见!”
金铨正要点头,忽然,四小姐金道之立即摇头,“我不同意!”
金铨愕然,皱眉看着四小姐金道之,“道之,缘何?”
金太太也一脸的惊讶之色,朝四小姐金道之询问,“女儿,你......你为什么反对呢?”
四小姐金道之缓缓摇头,看向金太太和金铨,她缓缓说道:“让他出任协理,以他性格,说不定偷偷摸摸的贪财。有了钱,又在外面养女人,这情况,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金铨皱眉,“这是我答应他的,给他的补偿。”
四小姐金道之听了冷笑,“爸!你别被他外表欺骗了!这家伙就是个伪君子,贪念比别人更甚。有朝一日,说不定休了你女儿。”
“他敢!”金铨顿时恼了,猛地一拍沙发扶手,面色阴沉下来。
四小姐金道之立即道:“爸!他都敢养日本女人,未来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呀!千万不要被他刘家言语蒙在鼓中,刘家的话,并不表示是他刘守华说的承诺。”
金铨缓缓点头,“也对!不过......
语气一转,金铨瞅着四小姐金道之,“孩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四小姐金道之顿了顿,迟疑一下,“我想再给他一个机会吧!......如果不行,
说到这里,四小姐金道之一脸认真看着金铨,“爸,到时候,你可别拦着我离婚。”
“你……………!”金铨听了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前俯后仰,气的都快喘不过气来。
嘴中的雪茄掉了地面,滚到金燕西膝盖之处。
四小姐金道之吓了一跳,急忙替金铨拍打着后背,眼泪也掉了下来。
“好吧!这是气话,爸,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不离婚就是了!”
四小姐金道之絮絮叨叨的,一边捶背,一边哭着抹眼泪。
金太太急忙扶住金铨,替他在后背顺气。
金燕西急忙起身替金铨捶背。
片刻之后,金铨渐渐地平静下来,人也冷静下来。
他缓缓坐直身体,侧头瞅了四小姐金道之,金燕西两人一眼,长叹一声,“唉!都怪我把你们两人宠的......唉!瞧瞧,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说着,金铨双手拍打膝盖,满脸的懊恼之色。
金太太站直身体,皱眉道:“老爷,我觉得女儿没错,错的是人家,你可不能为了什么面子,让女儿受尽了委屈。”
金铨皱眉,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抬头瞪着金太太一眼,“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总不能让人家守华绝后吧?”
四小姐金道之立即道:“谁说我不能生孩子?今早我身体不舒服,就是有了身孕!”
金太太惊喜,“真的?”
金铨也一脸狐疑之色瞅着四小姐金道之。
四小姐金道之正色点头,“自然不假!”
“多久了?”金太太高兴询问,急忙过来搀扶四小姐金道之。
四小姐金道之含笑,“一个多月呗!我为了孩子才独自回来的。”
金太太高兴合不上嘴,她立即拉着四小姐金道之坐下,朝金铨笑道:“老爷,我就说吧这事情不怪道之!我看,这姓刘的伤了道之的心,他这是瞎了眼。”
金铨挠了挠面额,缓缓点头,“也罢!就让守华回来照顾道之。至于这纱厂......?“
金铨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目光看向金燕西,“燕西,你还是协理,不过,我会找人......对了!就冯保亮吧!让他做你的事情,你每天按时听他汇报就行了。”
金燕西皱眉,一脸无奈之色,“怎么又是保亮?不能是别人?”
“怎么?你们怎么了?”金铨皱眉询问。
金燕西两手一摊,“爸,说实话,我有些羡慕这家伙。”
金铨听出了话外之音,皱眉道:“你如果有如此能干的手下,就会明白别无选择,只有他能帮你解决存在的问题,明白吗?”
说完,金铨一挥手,让金燕西回去。
金燕西立即迈着轻快步子回房去了。
金铨背靠沙发之上,闭目养神片刻,睁开双眼,这才长叹一声,朝金太太和四小姐金道之两人道:“绕了一圈,完璧归赵,我终究是老了啊!”
翌日,清晨。
大华纱厂。
冯保亮醒来。
【我的总资产:107金309000元】
积攒到三十万大洋了!
是时候放入纱厂银库了。
冯保亮起身,洗漱过后,他下楼来到一楼大厅吃早饭。
冯奶奶,冯妈,勇子姥姥,老大冯保顺,冯二叔,冯二婶等人都在,大家见冯保亮下楼来,冯二婶急忙拉着几个小辈让了座位。
张夏儿,张秋儿两人给冯保亮端来早饭,放在眼前。
冯保亮发现老三保孝和宝妹不在,便询问两人。
冯二叔急忙说了,柳翠花让店伙计过来传话,想要见两人,三等人一早送两人去了。
冯保亮皱眉,觉得这柳翠花估计又要闹着要钱了。
等冯二叔说完,冯妈朝冯保亮询问他与茹二奶奶婚事情况。
再过二十多天就过年了,婚事必须开始筹备了。
这一次,冯奶奶难得全程没有说话。
等冯妈说完,冯保亮想了想,说先搬家,大家搬到纱厂南区,等安顿好了就准备婚事。
眼下,随着拜访的人员身份越来越杂,这办公大楼不适合居住了。
大家都想搬到纱厂南区,那里靠近运河,风光优美,环境赏心悦耳,得到大家一致喜欢。
冯二叔听了立即表示同意,他毛遂自荐,负责搬家,吃过早饭就开始。
搬家不仅有冯家一众人,还有陈六子家属等,冯保亮说了早已分配好房间事情,让冯二叔,张学才两人严格执行,整个事情就定了下来。
吃过早饭,冯保亮带领勇子等人去医院接茹二奶奶回来,其他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冯保亮一行人来到双旗杆医院,冯保亮来到茹二奶奶病房,发现病房竟然有两张床,其中一人竟然是四姑娘瑞英秀。
见到四姑娘瑞英秀那一刻,冯保亮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了。
冯保亮一脸狐疑之色瞅着四姑娘瑞英秀,“四姑娘,你这是......?”
四姑娘瑞英秀抬起头来,含笑道:“我也身体不舒服,住院陪一下兰儿。”
“这………………怎么了?”冯保亮皱眉。
一旁的茹二奶奶轻笑,朝冯保亮娇嗔一声,“二爷,别听秀儿胡说,她好着呢!住院在躲避张家一众人呢!”
冯保亮听了哑然失笑,点点头,“这张家确实有些麻烦!”
茹二奶奶皱眉,“二爷,你应该找七少爷说说,他怎能容忍别人欺负秀儿?张家也不行,真没有想到,他家竟然如此不要脸,可惜了灵儿!”
到了后面话,茹二奶奶语气有些伤感。
她没有想到的是,灵儿留下的这股份,竟然让多年的交情都没了,大家都撕破脸了。
要银子,不要脸!
四姑娘瑞英秀也一脸期待望着冯保亮。
冯保亮皱眉叹了一口气,“这里面道理原本很简单,只是......有些人掺和进来变得麻烦了!李家,江家两家拉来了侗五爷,谁敢不给面子?”
溥侗是小皇帝溥仪的堂兄,因为排行老五,内外行尊称其为“侗五爷”。
他自幼在上书房按部就班,业余酷爱戏曲,官从前清到民国,做到世袭镇国将军,辅国公到民政部总理大臣一职。
侗五爷人缘很广,尤其在戏曲界,地位非同一般。
大家都给他面子,金燕西与人家比起来,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罢了。